瑞琴一边给令言梳头,一边轻声说道:&ldo;这梳子是大人花了好几百两才买回来的象牙梳子,用起来果然是极好,头发都顺滑了许多。&rdo;
令言瞧了瞧,笑道:&ldo;你若是喜欢就拿去用,我不在意这些。&rdo;
她的头发是用了自己做的玫瑰露洗的,不需要什么梳子也是又黑又亮,摸起来跟锦缎一般。
瑞琴笑笑:&ldo;夫人的东西,奴婢哪里敢用?&rdo;
令言白她一眼:&ldo;你可拉倒吧,你坐下我给你梳头。&rdo;
她说着就把瑞琴摁下来,瑞琴死活不肯坐下来,令言却逼着她用牛角梳给她梳头,瑞琴一边不安地坐着,一边小心地让令言梳头,那牛角梳梳起来真是跟旁的梳子一样,头皮舒服的很。
碧羽拿着刚洗好晒干的衣服进来,吓了一跳:&ldo;瑞琴你这蹄子!竟然喊夫人给你梳头!&rdo;
瑞琴吓得赶紧起来了,令言却笑道:&ldo;碧羽,你比瑞琴大了一岁,今年也十七了。&rdo;
她刚说完,碧羽就明白了,立即说道:&ldo;夫人,奴婢还小呢,奴婢才十七而已,等奴婢二十七岁了,夫人再帮奴婢寻个小厮好不好?&rdo;
这话自然是在拒绝令言把她嫁出去,令言叹叹气没再说话。
瑞琴也有些紧张,她不想嫁人,在夫人身边的日子那么舒坦,何况假如自己嫁人了,让旁人伺候夫人,她还不放心呢。
还好,夫人没有继续提了。
碧羽跟瑞琴都松了一口气,碧羽一边把衣服放进衣橱里,一边说道:&ldo;方才陈府里来人说陈夫人这几日有些不舒服,夫人,奴婢代您去陈府瞧一瞧吧。&rdo;
怪道今日陈夫人都没让人往陆府送东西了,若是放在以前,陈夫人是时不时都要往陆府送东西的。
令言起身:&ldo;我亲自去一趟,这也不远,碧羽,你去库房里取些东西带回去。&rdo;
这几日陈府确实不太平,陈夫人那段时日拿捏住了两个姨娘,与陈启中关系也日渐要好,可谁知道黄姨娘心存不满,与陈夫人闹腾了几次,陈夫人怕影响家门声誉,竟然就落败下来,被黄姨娘气得病了好几回。
陈夫人病了之后倒是有大夫给治,可治来治去的,身子骨也不见好,日渐消瘦,平日里做什么都没有力气。
令言到了陈府之时,陈夫人正在睡觉,丫鬟轻声说道:&ldo;小姐,不如您先去歇息。&rdo;
&ldo;嗯,娘醒了之后叫我。&rdo;
令言才打算转身走,陈夫人却醒了,她现在极易惊醒,精神差得很。
&ldo;言儿……&rdo;陈夫人勉强支起了身子,却憔悴不堪。
令言吓了一跳,上去想握住她的手,却被陈夫人躲开了。
&ldo;你怀着身孕,娘的身子带着病气,不能把病气过到你身上了,你莫要与我靠近。&rdo;
她面色苍白,看起来老了许多,尤其是一头黑发竟然花白一片,原本的浓密变成了稀疏,这是遭受了什么样的打击!
&ldo;娘,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您怎么会成这个样子?若只是姨娘与您置气,也不会在短短几日变成这样呀。&rdo;令言心疼又着急地问。
陈夫人笑笑,旁边的丫鬟立即回答:&ldo;小姐,那黄姨娘故意借着来侍奉夫人的机会,时不时摔上一跤,不是摔折了腿,就是摔伤了脸,还要诬陷是夫人命人所伤,更是在自己的饮食里下毒,诬赖成夫人指使,一次两次,老爷便不肯再信夫人,夫人大病一场之后,就成这样了……奴婢觉得夫人是心结未解,心病还要心药医啊……&rdo;
令言去摸摸陈夫人的头发,却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一个人伤心的时候,是有可能身体不好,但身体差到了这个地步也是罕见!头发花白稀疏,怎么看都像是外在东西的影响!
她忽然想到了今早上瑞琴说的梳子,梳子也分好坏么?
&ldo;把我娘用的梳子和钗子都拿来我瞧瞧,还有平日里我娘都是如何洗头发,用的什么东西呢?&rdo;
&ldo;奴婢这就去拿。&rdo;
丫鬟把梳子和钗子拿来,一边说道:&ldo;夫人洗头用的是您送来的玫瑰露,鸡蛋清,这几年都是如此,并未曾用其他的。&rdo;
令言拿起那梳子闻了闻,没有什么异常,她又递给碧羽,碧羽拿起来晃了晃,再闻闻,问道:&ldo;夫人,奴婢也瞧不出什么异常来。&rdo;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青橘却闷闷地说道:&ldo;这梳子是空心的,里头塞了药沫子,梳头的时候会不经意地渗到头皮里,头发会掉,会变得花白,严重的会头疼头晕……&rdo;
陈夫人一脸骇然:&ldo;这这,我确实掉头发,颜色变得花白,这几日还有些头特头晕……&rdo;
令言拿起来那梳子一磕,果然发现会渗出细小的药沫子!
陈夫人嘴唇都在抖:&ldo;这是谁要害我?来人,去喊老爷,去喊老爷!一定是黄姨娘,三番五次地要来害我!&rdo;
令言握住她的手:&ldo;娘,如今只是查到这梳子里有药沫子,其他的一概不知,没有证据证明是黄姨娘啊,咱们先冷静一番,再好好地想一下。&rdo;
按理说,陈夫人的卧房里只有自己的贴身丫鬟能进,其他人是摸不到这梳子的。
陈夫人怔怔地想了半天,说道:&ldo;那阵子黄姨娘跟夏姨娘都会来伺候我梳妆,说不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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