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季淑曾问上官直:&ldo;倘若我说不是我,你难道会信么?&rdo;她并没有问出来,因此上官直没有任何选择,亦或者……在季淑心中,早就知道他会做出何种选择,故而连给他选择的机会都没。
可是这一回,祈凤卿问了。
季淑望着祈凤卿的双眼,两人的目光对上,季淑把心一横,说道:&ldo;你若说不是你,我便信。&rdo;
祈凤卿双眼一亮,半是感激半是意外,他本在忍痛,脸上发汗,眼睛之中不知是汗意或者泪,迷迷蒙蒙,此刻便更如宝石一般,泛出亮盈盈的光来。
朝阳在旁边见两人一问一答,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明白,那股又妒又恨的醋意却翻波涌浪,此刻便跳出来,说道:&ldo;够了,凤卿,你要好生歇息养伤了!&rdo;
祈凤卿说道:&ldo;公主,凤卿真的,不能留在宫中,不如……&rdo;
朝阳怒道:&ldo;我说能留下就能留下!&rdo;
祈凤卿摇头,手按着床边,缓缓地起身,说道:&ldo;淑儿,带、带我出宫罢。&rdo;
季淑一怔,见他眼神迷离,一副弱不胜衣、随时都会昏迷之态,心中犹豫不决。
朝阳却一副生怕季淑会来抢人之态般,张开手臂拦在祈凤卿跟前,很是防备地对季淑说道:&ldo;我已经允了让他在宫中养伤的,他这般模样,也不能随意移动,花季淑,你现在可以出宫了!&rdo;
季淑道:&ldo;可是他……&rdo;
朝阳说道:&ldo;可是什么?你先前不还说他的生死同你无关么?这又是怎么了?你已经嫁给了上官家,就该守妇道才是,怎么,昨儿那个耳光打的不够狠么?你今日就又想来勾搭凤卿?你做梦!&rdo;
朝阳年小,话语却甚是恶毒,句句带刺,季淑听得甚为刺心,心中却想道:&ldo;她居然连上官直打了我一耳光都知道……消息如此灵通?&rdo;
此刻御医们备好了药物,鱼贯而入,见季淑在,就都有些犹豫,‐‐按规矩季淑是要退避的。
季淑无奈,看了一眼朝阳,又未曾听到祈凤卿再说什么,她略一迟疑,便说道:&ldo;既然如此,我便告退了。&rdo;
祈凤卿撑不住,已经半是昏迷,自不能做声。而朝阳得意,冷笑道:&ldo;替本宫相送上官少奶奶出宫!&rdo;
季淑出宫后,一路心神不宁,想到自己同祈凤卿那番对答,冷静下来才觉得自己有些轻率了:他那样的人,演技如此了得,堪比影帝等级,她又不是没见识过……实在是太冲动了。
回府之后,夏知迎了,见季淑手背上红了一大片,便问道:&ldo;奶奶是怎么了?&rdo;季淑低头看看,说道:&ldo;没什么大碍。&rdo;
夏知看了旁边的春晓一眼,春晓同她使了个眼色,夏知才又说道:&ldo;对了,方才外头的楚昭叫人来禀奶奶,说是有事要同奶奶面说。&rdo;
季淑精神一振,道:&ldo;好极了。&rdo;便派了个丫鬟去叫楚昭来,夏知就去取了瓶药油,来替季淑抹手上红肿之处,又轻轻替她揉着散瘀。
不一会儿功夫,楚昭就已经来到,厅前行了礼,季淑问道:&ldo;可查出什么端倪来了么?&rdo;楚昭说道:&ldo;虽未曾有十分,可也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同奶奶说。&rdo;季淑说道:&ldo;有什么不该说的?&rdo;楚昭道:&ldo;皆因为此事关乎……&rdo;
正说到这里,忽地听外头有人说道:&ldo;二奶奶来了!&rdo;
季淑一愣,地上楚昭也停了话头,此刻,就见到瑶女被丫鬟扶着,颤巍巍地进来。
41樱花:春雨楼头尺八箫
瑶女进门,经过楚昭身旁之时,转头看他一眼,而后径直走向季淑身旁,说道:&ldo;瑶女有事同嫂子说。&rdo;
季淑道:&ldo;何事?我这儿恰巧也有件事,等我问完了再说不迟。&rdo;
瑶女说道:&ldo;瑶女所说的是极为要紧的事,求嫂子先听完我说。&rdo;
季淑一怔,瑶女的神情似很不安,楚昭却仍旧如先前一般面无表情。季淑便道:&ldo;好……楚昭,你出外等候片刻,暂且等会再说。&rdo;楚昭道:&ldo;仆下遵命。&rdo;
楚昭出外后,瑶女松开丫鬟,望季淑跟前一站,道:&ldo;嫂子,我对不住你!&rdo;说着,竟缓缓地跪了下去,季淑没防备她会如此,急忙说道:&ldo;快把二奶奶扶起来!&rdo;
瑶女的丫鬟同春晓两个一起将瑶女扶起来,季淑说道:&ldo;无缘无故,做什么行此大礼,何况你有身孕,怎能这样乱动?&rdo;
瑶女的眼中落下泪来,说道:&ldo;嫂子,实在是有一件难以启齿之事,不知要怎么跟嫂子讲才是。&rdo;
季淑说道:&ldo;万事好商量,究竟是怎样?&rdo;
瑶女拭泪,说道:&ldo;我先前只听说大哥哥跟嫂子争执,是因公主在澄元湖之事,却后知后觉的今日才知道真切,原来是因为一本……&rdo;
季淑心头一动,道:&ldo;你怎么知道?&rdo;
瑶女说道:&ldo;我也是听个丫鬟议论说什么书册子……这其中还另有一番隐情,故而我才想到究竟是什么,按理说这种事,我本来听到了也该做听不到的,只是若是闷在心里头不说,我只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天理不容的罪人,左思右想之下,就只好豁出了脸面,来跟嫂子请罪了。&rdo;她说着说着,一时泪落不停。
季淑皱眉说道:&ldo;瑶女,你说的模模糊糊,我怎么越听也越糊涂了?&rdo;
瑶女点头,放低了声音,缓缓道:&ldo;嫂子你听我细说端详……这件事……&rdo;
正在此刻,外头又有人道:&ldo;爷来了!&rdo;
瑶女一惊,脸色骤然变了变,那话就停了下来。
季淑也觉得意外,便看外头,门口还不见上官直的人,却听到他的声音,隐隐地说道:&ldo;你叫楚昭是么?你是外仆,怎么又到这里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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