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无意。&rdo;
&ldo;妈。我到里昂了。我现在在机场。有人退票,我改签了机票,零点飞香港。&rdo;
&ldo;是吗?太好了。&rdo;
&ldo;妈……&rdo;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稳了。
江衣媛把手机拿到林正辉的耳边,声音同样不稳地说:&ldo;妈妈,在爸爸身边,你跟爸爸,说说话。爸爸,想你。&rdo;
电话那边的呼吸颤抖,林正辉两只手的手指也在颤抖。
十几秒之後,电话那边传来一人快要哭出来的喊声:&ldo;爸……&rdo;林正辉的眼角瞬间流下两行泪。
&ldo;爸……我马上就回来了……爸……对不起……对不起……&rdo;电话那边的人没有忍住自己的悲伤。
林正辉的嘴唇微动,似乎在喊谁。
&ldo;爸,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来的,我应该早点回来陪您的……爸……对不起……&rdo;
电话那头,林无意的哭泣越来越明显,他向昏迷中的父亲忏悔。因为要逃离一些他不想面对的事情,他没有留在父亲身边尽孝,让年迈的父亲一直都为他担心,他後悔了,後悔了。
&ldo;无意……&rdo;一声微弱的声音从林正辉的嘴里发出,说是声音,不如说是气流。
&ldo;无意!你爸爸在叫你!你听到了吗!&rdo;江衣媛的哭声中带了一丝希望。
&ldo;爸……&rdo;
里昂机场,一位看上去二十多岁的东方男子对著手机哭得泣不成声。来来往往的人,不管来自於哪个国家,都没有人会笑话这位男子。不管语言多麽不通,他们都知道,男子是在为他的父亲哭泣。全世界的语言中,&ldo;妈妈&rdo;和&ldo;爸爸&rdo;,是不会错听的。
这通电话一直持续到林无意上飞机。这一晚,江衣媛在林正辉的病床旁守了一夜。在第二天林家的人来医院之前,江衣媛回了酒店,双眼红肿的她避开了林家的人。在她离开後不久,昏迷了两天的林正辉醒了。
※
和美国的一个公司签完约,林於鸿派属下去招待对方,自己开车前往医院。有电话,他按下车上的接通键,汽车正好驶入大道。
&ldo;哥,你在医院了吗?&rdo;
是林於鸿的亲弟弟林於舟。
&ldo;在路上。&rdo;
林於鸿略有些冰冷的回道。并不是对爷爷的病重无动於衷,只是他的声音天生如此,连带著性格都变得有些冰冷了。
&ldo;爷爷醒了。&rdo;
林於鸿的眼睛眯了眯,神色不变地说:&ldo;好事。&rdo;和爷爷的感情说不上很亲近,但也不是太差,林於鸿并没有什麽希望爷爷早点离开的念头,因为没有必要。
&ldo;听医院的人说昨晚江衣媛在病房里陪了爷爷一夜,还哭了好半天,然後今早爷爷就醒了。难道这就是爱的力量?&rdo;
林於鸿扯扯嘴角,算是对这句话的反应。
&ldo;或者,是因为那个人要回来了?&rdo;
&ldo;我从不关系不需要我去关心的事情。他回不回来都改变不了林家的局面。你在医院了?&rdo;
知道对方不会感兴趣,林於舟也不多说了,他本来也不是一个特别八卦的人,只是现在有些无聊罢了。在医院的花园里抽著烟,林於舟道:&ldo;我半个小时前到的。爸妈、大伯和姑姑他们在病房里,我出来抽支烟。&rdo;
&ldo;那一会儿见了。&rdo;
&ldo;一会儿见。&rdo;
林於舟挂了电话,林於鸿踩下刹车,前方红灯。对於那个要回来的人,林於鸿就如他刚才所表现出的冷漠那样,毫不关心。林於鸿今年32岁,那位按辈份来说是他叔叔的人比他还小两岁,如今掌管林家二子这部分产业的林於鸿是绝对成功的商人和上位者,他又怎麽可能对一个比自己还小,他都不记得对方长什麽模样的人有任何的好奇和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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