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元莲凝聚出来的这枚为“神”的先天道纹,虽然有法则紫气翻涌不定,玄玄之音不休,奥妙无穷无尽之气象,可其中绽放出来的道韵光华相对罗睺那枚为“魔”的先天道纹,却是不知为何黯淡了些许。
然后这各自代表魔道与神道的两枚道纹,在虚空中不断散发各自独特的道韵气息,不停的相互碰撞,虽无剧烈的声响异动传出,但时不时却有不可言说,望之便有道化天地之危的道之火花产生,十分神异奇特。
而正所谓大道无形,大道希音,在这种神异奇特的情形出现后,不论是罗睺,还是元莲,好似大彻大悟一般,陷入了一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玄妙悟道状态,使得两人在修为境界方面都隐隐有所收获。
元莲这边倒是还好,只是修为境界稳固了一些,只要再苦心修炼积累一段时间,将自身一切方面完全稳固,达到最佳状态,那在这个量劫之时结束之际,元莲完全有信心去往混沌,开辟一方世界,以载自身之道,从而以力证道,得证混元大罗金仙。
而罗睺那边明显收获更大,浑身气息剧烈波动,显然到了突破的时机。
只不过有元莲在这里,罗睺肯定不好现在就突破,所以他只是压着自己的突破,继续和元莲论道。
于是随着论道继续,时间不断流逝,可以发现那个为“神”的先天道纹虽然与为“魔”的先天道纹的碰撞十分激烈,甚至还有很大的优势,但为“神”的先天道纹的道韵光芒却是渐渐越来越黯淡,反观那枚为“魔”的道韵光芒却是越来越明亮。
这种变化,其实说明了洪荒中的一些正常情况。
神道悠久,是修道源流所在,元莲为神,代表神道,可如今神道已经没落了,元莲的强大只代表自己,却代表不了神道。
而罗睺为魔,代表魔道,其所创的魔道虽是新兴之道,底蕴尚且不深,可魔道的未来却可无限,如今罗睺虽弱于元莲,但不代表魔道未来弱于神道。
不过这些情况元莲早就知道,所以也不怎么意外,如今见论道到了此处,也就停止了论道,散了那枚为“神”的先天道纹,随即看着也恢复正常的罗睺,淡淡的道:“道友说要和我聊一下,不会只是想聊这神道和魔道的事情吧?”
“自然不是,毕竟对于你我二人来说,聊这些其实没什么意义,到最后还不是要殊途同归,大道唯一!”罗睺虽然淡然说着,但言语之中明显带有些许深意。
对此,元莲也只是淡然一笑,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罗睺,等其后续。
过了一会儿,罗睺突然深深的看了元莲一眼,然后开口:“从此前的一些情况来看,想来元莲道友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是知道许多事情的,是也不是?”
“但凡神通广大者,谁又不是知道许多事情呢!”元莲不置可否的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直接了当的说道:“所以罗睺道友有话不妨直说,这样拐弯抹角的很没意思!”
“那好!敢问元莲道友,仙魔若争,结局为何?”话音落下,罗睺便死死的盯着元莲,以确保不漏过一丝异样。
“还能如何,一胜一败呗!或者可能没有真正的胜者也说不定!”
听了元莲的这番好似回答又好似没有回答的话语,罗睺双眼微眯,陷入了沉思。
“谁胜谁败?谁又可能没有成为真正的胜者?”沉思许久的罗睺,再次开口询问。
“天机不可泄露!我无法回答!”元莲迟疑了一下,微微摇头,随即又道:“罗睺道友应该清楚,未来之事,哪怕是冥冥中的天道,也只是掌控天地大势,具体如何发展,天道也未必能够完全掌控,不拼一拼,争一争,最终结局谁又能知道呢!”
罗睺闻言,微微点头,有些感慨:“是啊!不拼不争,得到的不论是好是坏,都一定只能说天道注定;若拼若争,不论结局如何,那都可说是天命在我,亦或者天命不在我,是天道不公,而非我实力不够。”
“前者是天命注我,后者是我注天命,结局可能相同,但过程与意义以及对自己修行之路产生的具体效果却是完全不同,是也不是?”
“可以这么理解!”元莲点头道。
“可我拼了,也争了,也以自身注天命了,到头来却被元莲道友的出手给彻底打回了原形,如今诛仙剑阵也随之暴露,让那鸿钧得了些许玄机,先机已失,所以……”
罗睺说至此处,微微停顿,抬头望天,沉默许久,然后看着元莲,不悲不喜,不怒不恼,一字一句的道:“所以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说天道不公,天命不在我了?”
元莲听了罗喉的这番话,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罗睺那不悲不喜,不怒不恼的模样,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现在哪怕再给元莲一次选择的机会,也无法抵挡住天道给出的好处,从而依旧会出手援助鸿钧,但现在仔细想来,人家罗睺的确有点无辜。
这也让元莲彻底的明白了,天道对于魔道这种唯我逆天之道,应该天然有点不喜,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有点偏向鸿钧的迹象了。
而元莲现在也算是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从自己当初决定援助鸿钧的时候,固然得了许多好处,但自己其实已经主动卷入了仙魔之争的天地局势之中,只是自己仗着修为境界高而不以为意,故而不自知罢了。
现在元莲再想想自己居然想在天莲山得享清静的心思,不禁感到很是好笑,都主动卷入大劫之中了,哪还有什么清静可言。
罗睺几次与自己的碰撞纠缠,未必没有一些深层次的原因在其中,是自己肤浅了!
不知该如何对罗睺说什么的元莲,思绪不断,倒是明悟了一些事情,不禁暗自苦笑不已。
而此时的罗睺自然不知元莲心中的具体想法,但他见了元莲不知该说什么的模样,好似明白了什么,不由得露出了无比落寞的神情,久久不语。
许久许久之后,落寞的罗睺缓缓走入了恢复过来的魔祖殿,只有些许话语在元莲的耳边缓缓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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