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多言,仅是用手试探,在那裂缝间摩挲,似是感受着什么…
一旁的男人微微将龙袍一抖,似是让步,未见,其身似微屈,视端容寂,未可辨其喳…
忽的,那老者眼神猛地一瞪,随即,摇了摇头,一旁男人也有些失色,但随即缓和。
那老者沉吟道:“三百年了,从未出现过这般变故…”
男人也略微沉思,终是眼中自信占了上风,沉着回答:“朕知道了,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今日之事,有劳莫老了。”
“不过是分内之事,不必多礼。”老者说道,眼中是无尽的沧桑,随即他看向这风云变色的天空,喃喃自语,“天地异变,这…是有绝世天骄要诞生了?”
龙袍男人也望向这天,不觉间,他感觉两件事有些关联,却又说不出其中的所以然来…
“天骄,终会从众星之中脱颖而出,到时不必派人寻找,他自会露面!到时,我楚国能否留住他,就看缘分了…”莫老道,随后,身体腾空而起,飞向远处……
……
此时的楚国各境,皆在叹惋此事。老百姓见着这等烟云聚拢之景,以为上天润泽,楚国大荒熬到了头!纷纷磕头道谢上苍恩赐,头一磕完,就忙拿起已经干枯的木盆子,抖掉其上的蜘蛛网,匆忙跑到户外,期待着天上滴水…
而少数人,则是意识到什么,二话不说,行囊一带,带一些人马,零零散散间飞驰出各地。各境之中,皆在向一个方向奔赴……
……
少年挥舞着木剑,汗滴已不知疲倦的滴下,在无数透过云雾的光照下,流露出独有的缠绵,仿佛这世间最为纯净的甘露,荡涤了世间的漫漫尘埃……
或许,还弥补了一些罪恶…至少,它使这世界看起来不再那么斑驳…
“挥,砍,劈!身躯如飞龙,脚步探云霄。”叶空口中念叨着,脚下腾起一缕青烟,这便是那江姓姑娘留与他的身法了。
一旁,王尚终究是按耐不住,思索着也是时候了,便眉头微皱,整张脸上的皱纹凸显,不过而立之年,便显出一抹沧桑,那少许发白的唇色,曾不止一次令少年怀疑他的真实年纪…
他终究还是开口了:“叶空,你…过来下。”
叶空微微挑眉,略有不满,自己正练在兴头上,就如穿针引线的细活,心念集中间,这王尚一语就似霹雳落在手上,这线连同这针,甚至都一并断裂…
少年还是少年,虽然沉稳,但终究还是少年,不到数丈的距离,少年硬是炫耀,卖弄起自己看似娴熟的身法,整个人就似一片云烟,携带着看不出岁月流逝的姿色,眨眼间就显现在王尚面前。
通常,王尚是要骂的,有时是“败家货”,有时是“毛头小子”…反正没几句好听的,但凡看见这等“心浮气躁”的行为,那辞藻就如破了泥墙的黄河,管它是缓是疾,全部一溜烟的冲刷在少年脸皮上…
长此以往,少年那脸皮非但没有被“滴水穿石”,反而愈挫愈勇!
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此刻,这厮正一脸期待着看着王尚,就待他嗔骂,就等他动手了…这样,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开溜…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可,令少年失望的是,这王尚眼里竟是没有半点责备,只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空气里带着点不明的气息,少年鼻腔中敏锐的感觉到,今日的灵气,似乎要带上些许血腥味…
王尚已经面容严肃,似是出了天大的纰漏,只听他道:“你赶紧出镇,往南边走,遇到谁都不要搭理,等看见一家店,招牌叫‘无识’的,不要怠慢,赶紧进去,之后,你自会知道怎么做。”
少年听得云里雾里,只是点头,似是不解,但见着眼前的男人这般严肃,心里便知此事的不凡。
“切记,路上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怪事,听到了什么声音,都不要留念,不要听,不要想…”
王尚再度叮嘱,少年点下头,而这男人似乎是倦意上来了,靠在旁边的红墙上边,摆了摆手,少年心领神会,回首,就要离去…
这时,王尚沉思少许,再度开了口,这次,语气中竟略带丝毫沙哑…
“等你出了店,就不必回镇了,去…干你该干的事吧。”
少年猛的回头,看见在云烟聚拢下,王尚的身躯显得有些颓废,王尚并未顾及少年的目光,正要离去,忽然,就见眼前,叶空跪在自己面前…
“百善之首孝为先,养育之恩大过天,十六年舐犊之情,叶空铭记在心,若来日相见,定行反哺之私…”
言罢,少年磕下三个头。
少年还是少年,比不上官场大人心思间的勾心斗角,早已渴望鸢飞戾天而不记家中血亲默默寄来的一封家书;少年仍是少年,比不上江湖侠客刀枪间的锋芒毕露,早已立誓生死看淡而不念家中慈亲梦里常盼的一丝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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