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有删减)大壮那天光顾着自己红火热闹了,对大黄的伤势抛在脑后了,这两日大黄也没来找他,独自去后厨找点吃的。狗是通人性的,民间有言,灵犬八德--忠、义、勇、勤、猛、善、美、劳。不离不弃,是为“忠”;舍身救主,是为“义”;奋勇向前,是为“勇”;看家护院,是为“勤”;无惧危险,是为“猛”;为主分忧,是为“善”;聪慧乖巧,是为“美”;不辞辛苦,是为“劳”。黄狗自从被打之后,它偷溜出去,伤痕累累而归,为此它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吃一堑长一智,经历是最好的教训,它似乎长了点记性,见到大壮点头哈腰,碰到美香也摇着尾巴鞠躬作揖的。后来胖二告诉大壮大黄是跟着他出去的,眼看“红场”上的人即将散去,他的肉盒子卖的差不多了,箱子底部剩了几个,他给大黄仍一个肉盒子,大黄跳起来接住吃的很香,吃惯了后厨的“山珍海味”,今天倒是换了个口味。胖二注意到那天大黄有点不对劲,跳起来接肉盒的一刹那,后腰部哆嗦了一下,他才发现那天黄狗好像被抽打过。大壮下手有点狠了,一树枝能把狗打的“离家出走”。胖二说:“他骑着二八自行车头前走,大黄不紧不慢的后面跟,走到镇西头的时候,大黄绕进了一条巷子,我也没多想,以为大黄找个电线杆撒泡尿好做个记号,一等二等的不见它的身影,后来我忙着打晚上的肉盒子就没再管它。”大壮说:“你们那片有养狗的吗?”胖二说:“狗能看家护院的,几乎家家都有狗,不过还有几家养的名贵狗,我都叫不上名字来。”大壮说:“这就对了,大黄在院子里总是拴着,连个伙伴也见不上,它也着急啊。”
大黄拐进胡同是听到了狗叫声,他汪汪的回应了几声,好不容易见到了同类,它既兴奋又冲动就顺着犬吠声而去。有一个长的像狼似狗的哈士奇站在门口,大黄不敢接近,它觉得这条狗长的很英俊,但和它好像又不是同类。它叫了几声以做试探,二哈也吭叽吭叽回应几声,从声音判断是同类应该没错,大黄迟迟不敢靠近,它只是用灵敏的嗅觉闻着二哈散发出来的腥臭味,大黄闻到这个味道兴奋的直打转,它抬起后腿靠着墙撒了一泡尿,二哈也很高兴地蹦高,跑过来闻大黄尿液气味,很快它们俩消除了陌生感,就这样大黄第一次出门就遇到了真爱,碰出爱情的火花。
遇见是一种缘,不需要特别的预约,随心随性,没有期许,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又好似注定于冥冥之中,而又释放在预料之外。缘分就是这样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那一半,盈润着最合适的温度,注定邂逅一场春暖花开。二哈没了戒备之心,主动跑到大黄身边舔舐,大黄也绕到二哈背后嗅着它散发出来的独到味道。巷子里人来人往,狗狗也知这事不能明目张胆,二哈也觉得在自己家门口应该避人,索性它们找个隐秘的地方享受属于它们的快乐。动物的天性使然,不用教就知如何完成动作。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个机会是它冒着风险争取来的,不能白白浪费时间,大黄强忍疼痛完成了固定动作。大黄和二哈还未完成它们的使命时,它们的行踪被二哈的主人发现,大黄迎来了今天第二次阴暗时刻。
大黄犯了什么错?一个有做母亲的冲动,一个有做父亲的担当,机缘巧合天促成成,如今棒打鸳鸯强行拆散,呜呼哀哉。人有选择的权利,难道狗就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了吗?大黄被抽打成了铁定的事实了,不被认可和祝福的“婚姻爱情”是不幸的、悲哀的。主人拿着棍棒先是吆喝,紧接着不容分说上去就打,目的是让它们赶紧分开,大黄龇牙咧嘴的,嗓子眼里发出呜呜呜的响声,它在向主人挑战不要打扰它的好事。二哈紧紧锁住不放,大黄憋足了劲硬是死死盘住,任凭主人怎么抽打,大黄都认了,它拽着二哈四处躲避,拴在一起的它们自然少了灵动,一鞭一鞭抽打在大黄身上,一旁的二哈纵有不满也不敢龇牙,默默地为大黄祈祷,让它赶紧抽身离开。大黄已经享受到一生中最美的时刻了,被打也是值得的,满身鞭痕的大黄眼完成使命,二哈躺卧下舔舐,大黄慌不择路迅速离去,看主人未再追躖(duan),它回头站住看着二哈,二目相视久久没有离去。
二哈被主人强行赶回家了,它躺在狗窝里一声不吭,享受着他和大黄的幸福时刻。主人看到二哈如此就气不打一处来,刚才是有点护犊子,没有抽打二哈,把怨气都归咎在大黄身上,大黄走了,主人又把气撒在二哈身上,恨不得把种子都抖搂出来。二哈无处可躲,围着院子转圈。主人本打算找个纯种的二哈配对,至如今生米煮成熟饭了,既定事实主人气的团团转,这么一来二哈生下来的崽就是二串子毋庸置疑了。
大黄拖着一条后腿一瘸一拐的往家的方向行进,它来的时候是跟着一辆自行车来的,路上也没有留下尿骚味,它东一头子西一头子漫无目的地奔跑着,第一次出远门虽然圆了梦想,有了做父亲的资格,但是它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一条后腿被打折了,浑身上下满是伤痕累累,就连家的方向也找不到了。柏油路上行人、车辆上下窜动,风驰电掣的轿车、半挂车、摩托车、三轮车及自行车卷起阵阵沙尘,大黄也靠边随波逐流着。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它实在跑不动了,疲惫的身子拖不动被打折的后腿了,它侧卧在路边茫然的看着回家的人们。一切都是那么匆匆,没有人会关注到一个受伤的无家可归的黄狗在等待着主人的召唤。它孤独无助,此时此刻它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车流中它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骑车的人身宽体胖,二八自行车后面捆着一个大箱子,肉盒子的味道它没有忘记,三条路走路的它已经跟不上自行车的速度了,聪明的黄狗对着自行车狂吠起来。胖二从学校离开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这大半夜的咋还有狗跟着咬了,他心里疑惑没敢回头,车速更是加快了,大黄看起了反作用,它依旧不依不饶的紧跟这辆车子,只有这辆自行车才能让它找到回家的路。胖二累的够呛,不知是吓的还是累的,浑身上下都是汗,他真的骑不动了,胖二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停住车子一看究竟。路灯昏黄,远远望去,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朝他走来,离的有十来八米远时,他看清是中午回家跟着他的那条黄狗。大黄过来卧在胖二自行车旁,虽然它不会说话,一看行动就知道求助他来了。胖二仔细观看,这一下午没见,狗咋被人打成个残疾,他也想知道狗狗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夜深了,他知道狗也要回家,如今身负重伤还迷了路。胖二也忙活半个晚上了,也该早点回家休息了,他看着大黄可怜,掉头推着自行车往回返程,大黄在后面摇着尾巴以示感激。胖二回家已经是凌晨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晚回来过,他的媳妇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焦急的等待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怕你在路上出事,赶紧洗洗涮涮睡觉,胖二媳妇安慰着没有抱怨。大壮那晚也盼回大黄回家的消息,它的这次离家出去在它心里刻下不可磨灭的烙印,黄狗自知在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信马由缰,它一直向往的未来世界是很精彩,但也很无奈,人有人道,狗有狗道,僭越了规矩,即使硬上了人家的母狗,就得拿上命来换取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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