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个怪物。那个熊人对你的看法是对的。”她咆哮道。然后她突然意识到——安卓克斯对塞夫的看法是对的。他吗?不,塞夫太贴心了。她的塞菲太好了,不可能变成这样。他不是……
迪安娜止不住泪水涌上了她的眼睛。她不得不用手捂住嘴,以免发出声音。如果熊人是对的,塞夫应该被杀呢?这个想法足以使她崩溃。她已经感觉到了孤独感又悄悄袭来了,这种孤独感只有在照顾那个可爱的小东西时才得以消除。塞夫被勒死的画面点燃了她的想象,然后他被石头砸死,或者被砍头。每一次,她都想象着他毫无生气的尸体,瘦小的胳膊和腿,毫无生气的眼睛凝视着什么。这将是公正的。他是一个小怪物。
她没有察觉到这一脚的到来,当它击中她的时候,它足以把她的肺里的空气打得粉碎,把她扔到五步远的地上。又一脚看不见的踢响了她的头骨,一阵白色的、眩目的疼痛使她喘不过气来,扭动着。
“振作起来,姑娘!”阿古恩喊道。那个女人的声音穿透了她脑海中的阴霾,几乎把她吓醒了。阿古娜听起来一点也不绝望或害怕;相反,她听起来很自信。
迪安娜擦了擦眼睛里的水,翻身站了起来。就在这时,狼sca
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他的光照亮了一切,分散了恶魔的注意力,恶魔似乎完全入迷了。
小鸟孩飞到阿古恩身边喊道:“妈妈,我看到了加比!她好了!”
“当然啦,你这个小讨厌鬼!”我们需要你制造光亮。看迪安娜!“你这样跑掉就会这样。”阿古娜说着,生气地朝小仙女摇了摇手指。小仙女看到迪安娜的伤口,看上去吓坏了。
“我们需要爸爸!”仙女想了一会儿,说。
“呆在这儿生火吧,你这个可恶的小蝙蝠!”你以为妈妈不会耍花招吗?嗯?阿格恩问。
“吃了它。”恶魔说,眼睛盯着狼sca
。他绕过阿格恩,完全不理睬她,一跃而起去抓那个鸟童。狼sca
尖叫了一声,听起来有点像鹰的叫声,勉强及时飞了起来。恶魔又跳了几下,然后狂怒地尖叫起来。它口吐白沫,用爪子和尾巴在自己周围疯狂地乱砍乱划,什么目标也没有。
迪安娜驱散了最后的阴霾,无视身体的疼痛,然后跑到恶魔面前,趁他不注意把他干掉。但在她接近他之前,阿古恩优雅地走上前去,不知怎么地避开了恶魔的爪子和尾巴,轻轻地拍了拍恶魔的肩膀。那个女人说了一句迪安娜听不懂的话,一股微妙的力量席卷了她。
恶魔立刻停止了移动,站直了身子,满脸疑惑地环顾四周。他慢慢地转过身来,四下张望。他张着嘴,露出牙齿,但嘴里没有咆哮。恶魔被完全惊呆了。
阿古娜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弯下腰,双手放在膝盖上,喘着气。然后她又站了起来,朝迪安娜点了点头,指着那个恶魔,做了一个像把鸡头扯下来一样的动作。
迪安娜没有立即行动;有那么一会儿,她在考虑自己是否准备夺去另一个人的生命。不过,这并没有花太多心思;这不是人类。他身上没有爱和善良,只有疯狂和恶毒,就像最凶猛的野兽一样。他在场的感觉足以证实这一点。
阿古恩更坚决地朝那个黑影点了点头,黑影茫然地环顾四周,好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甚至看起来都不像真的看到了什么。这让他没那么可怕了。迪安娜做了几次深呼吸,集中并平衡了她的活力。然后,她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拳头上,也就是她父亲所说的“压石拳”上,开始出拳。
它没有联系。恶魔本能地向后退去,她的一拳在空中晃来晃去。他们的目光相遇了,她看到意识又闪现在他们身上。她等得太久了。
“再来一遍!”她绝望地喊着,又打了几拳;大多数击中了,但没有一个坚固到足以造成伤害。恶魔恢复了知觉,脸上带着厌恶的表情挡住了她的攻击。
“没那么容易!”阿古恩喊道,与其说是绝望,不如说是生气。
“不管怎样,照做吧!”迪安娜回答。恶魔转身攻击阿古恩,但迪安娜利用这个机会正好踢在他的肋骨上,使他失去平衡,差点把他撞倒。他对她大喊大叫,一种婴儿可能发出的无言的喊叫。
他慢慢地朝她走来,他的整个举止变得更加专注了,他微微蹲着,准备好了双臂,嘴巴张得大大的,露出他锋利的牙齿。她佯作一脚低踢,然后试图猛击恶魔的下巴,希望能击倒他,但他一直在等着她。
他用一只胳膊抓住她的拳头,然后走近她,在她溜走之前把她抱了起来。她猛地往后一跳,但他抓住不放,看到他的开口,他咬了她的脖子,扭了扭,想把它扯开。
只有她的训练救了她。她本能地绷紧了脖子,从皮肤到筋骨,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那些年被长矛刺的日子终究还是有好处的。
恶魔不肯放手,又咬又扭想把她的脖子扯下来。迪安娜又扭又戳他的手和手腕,但她无法逃脱。
阿古娜从后面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像之前一样,她专注地拍了拍恶魔的脸。
他僵住了,迪安娜把他推开。他向后倒了下去,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冰冻的泥土上,迪安娜感到肚子里砰的一声。
瞅准了机会,她跳了起来,脚跟朝下落在他的额头上,正好落在两角之间,把额头撞得粉碎。他的头像葫芦一样裂开了。
她退后一步,在雪地里拖着脚,想把血弄掉。他死了,而她还活着。她赢了……但她也是第一次杀人。她体内残存的活力无法抵挡突如其来的疲劳和头晕;她的腿失去了支撑她的能力,她重重地坐了下来。
阿古恩站在恶魔上方,俯视着他残破的身躯。迪安娜皱起眉头,不知是出于厌恶还是怜悯。阿古娜说:“怪不得安卓克斯讨厌它们。你能想象吗,姑娘?想象一下,作为一名可怜的小兵,不得不面对其中一件事。”
塞夫……噢,我可怜的塞夫……迪安娜竭力抵抗着爬进她胸膛的绝望。塞夫会变成怪物吗?安德洛克斯对他的看法对吗?这是不可想象的,但仍然……
自从找到他以来,她第一次在想,也许她应该摆脱他。现在她知道了,也许最好还是摆脱塞夫。他甚至不是她真正的儿子——只是一个她选择去拯救的孩子。也许她应该把他还给她,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一想到这件事,她就感到内疚,但她无法停止想这件事。她爱他——她真的爱他,而且她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确信这一点——但这种想法和由此带来的负罪感却挥之不去。
迪安娜迅速站起来,揉了揉脸,不让阿古娜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因为她现在还不想谈这个。
阿古娜点了点头,转身开始走,期待着迪安娜跟着。她做到了。
他们来到加尔比和奴隶贩子藏身的泥屋前。阿格娜看了一会儿,然后用指关节敲了敲木门。“喂?她喊道。里面有动静,但没有人回答。
迪安娜拍着手,大声说:“这里有人,这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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