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子悦!子悦醒醒!&rdo;
&ldo;嗯?&rdo;凌子悦迷蒙着睁开眼睛,好笑道,&ldo;我怎么又睡着了?&rdo;
&ldo;今日这院子不大对劲,你且起身,我们马上离开!&rdo;
云映的表情令凌子悦瞬间清醒过来。
&ldo;那明湛呢?还有锦娘?&rdo;凌子悦托着后腰直起身来,她也发觉怎的偌大的庭院只余他们二人了。
&ldo;不管发生什么,对方的目标也一定是你而不是他们!你若出了事他们也活不了!&rdo;云映扶着凌子悦走向后门的方向,&ldo;只怕我们也出不去了。我方才仿佛闻到了迷踪糙的味道,只怕有人对这院子里的人下了迷药了!&rdo;
凌子悦心下一阵冰凉,要知道这院子里除了照顾她的婢女之外,还有明朔派来的乔装打扮成仆从的禁军。
只是凌子悦还未及转身,便有人行入了院中。
&ldo;请问,这里可是云恒候府的别院吗?&rdo;女子的声音响起。
凌子悦与云映齐齐回头,眼前是一名衣着素净却气质华贵的女子,女子的发髻挽起,明显已嫁为人妇,她的身旁是穿着鹅黄色短衫青色素群的婢女。
与对方四目相视的瞬间,不仅仅是凌子悦惊讶到无以复加,就连对方也呆愣在原地。
她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皇后云羽年。
云羽年的目光一寸一寸勾勒着凌子悦脸部的轮廓,时间静止一般,沉重到令凌子悦濒临崩溃。
当云羽年的视线缓缓垂落,望见凌子悦隆起的腹部时,她的目光像是被燃烧起来一般,微张着唇似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比起震惊,似乎有什么更深的东西要将她击垮粉碎,将她带入绝望。
&ldo;皇后娘娘……&rdo;秀川见到这一切的时候也是惊讶到不知如何是好,可此刻她比云羽年更早回过神来。
&ldo;你是……你是凌子悦吗?&rdo;云羽年宛如被线牵了手脚,一步一步走向凌子悦的方向。
从小凌子悦便女扮男装待在云澈的身旁,朝堂之上的权力倾轧,边疆戎狄骑兵的利箭铁蹄甚至于洛太后的鸩酒,她都从未恐惧过。
可是此刻,不仅是她的身体,就连思考的能力她都失去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保护凌氏一族,保护云澈,她欺骗其他人的理由那么的冠冕堂皇,可是当她面对云羽年的时候,那是唯一被她伤害的人……
云羽年的眼眶湿润起来,她的声音发颤,明知只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却执着地一定要得到答案。
&ldo;回答我,你是不是凌子悦!说啊!你是不是那个在御花园里背着我的凌子悦!是不是那个为我做纸鸢的凌子悦!说啊!&rdo;云羽年几乎是嘶吼出来。她是贵族女子,当朝的皇后。她从来恭容德仪,而今她只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一场笑话。
凌子悦站不住身向后踉跄,她宛如身置冰窖。她曾经费尽心力想要给云羽年一点温暖一点安慰,而她真正带给她的只有伤害。
云映一把扶住了凌子悦,看着她紧紧蹙起眉头。
108、拔剑
云羽年笑了起来,&ldo;原来你们都活着……云映活着,凌子悦也活着……那么我呢?我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rdo;
&ldo;羽年……&rdo;凌子悦的喉头哽咽到无法言语。
&ldo;别叫我的名字!&rdo;云羽年扬起手,凌子悦闭上眼来,云映正要拦住云羽年的手腕,可云羽年的手却顿住了,她盯着凌子悦的小腹,冷笑着问,&ldo;这个孩子是谁的?是云映的,还是陛下的?&rdo;
云映正要开口,凌子悦却自己回答了。
她不想再骗她,她也想要对云羽年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话。
但往往事与愿违。每一句假话都是伤害。如今她终于可以对她说真话了,可她的每一个答案又是更大的伤害。
&ldo;是陛下的。&rdo;
&ldo;所以什么鸩酒赐死不过是云澈让你摆脱朝臣身份的障眼法!就在我为你痛苦不已的时候,你却怀着云澈的骨肉远离宫廷是非在这里悠然自得?他怎么不纳你入后宫?是怕我这个皇后发现这一切会对你怎么样?还是等着你平安生下孩子再昭告天下!&rdo;云羽年的神情缓缓扭曲了起来,她曾经明丽的容颜瞬间憔悴,她摇晃着向后退了两步,自嘲地笑了起来,&ldo;不……是我太蠢了……从小我就应该察觉……你总是与云澈形影不离……我一接近你,他就那么生气……我说玩捉迷藏若是他输了,就要把你让给我……他气的差点没杀了我……&rdo;
她不再称呼云澈为陛下,而是直呼其名。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原来一切有迹可循,她从前如鸟儿般雀跃的女子心事是这般荒唐可笑。
&ldo;羽年,这一切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我……&rdo;凌子悦想要将当初的一切原原本本告知云羽年,云映上前想要将她挡在身后,此时的云羽年已经失去了分寸,云映担心她会伤害凌子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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