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回娘娘,老奴也曾托人寻找,可惜这些年一直没有音讯。&rdo;冯保的口气有些伤感。&ldo;你兄长叫什么名字?&rdo;辛qg问道。
&ldo;回娘娘,老奴兄长名冯德。&rdo;冯保说道。
&ldo;我知道了,我会派人找到他们。&rdo;辛qg说道。
&ldo;老奴谢娘娘体恤,从今以后,老奴定为娘娘尽心竭力,死而后已。&rdo;冯保激动地跪下说道。&ldo;起来吧!&rdo;辛qg说道。冯保又谢了才起身,眼中难掩老泪。
拓跋元衡重回凤凰殿,重新免了辛qg的跪拜之礼,表面上似乎又恢复了她右昭仪当年的无限风光。只有辛qg知道,拓跋元衡现在不杀她恐怕只是因为还没有完全驯服她罢了,等到她柔顺那一天也就是她的死期了。
没几日,太医冯益被发现自缢于家中,后宫当时来看热闹的好几个美人儿也都不见了踪影‐‐来给辛qg请安的人中根本见不到了。
辛qg现在喜欢穿红衣服,鲜红的、暗红的、绛红的、绯红的、桃红的、夕阳红的、西瓜红的‐‐林林总总的红色放满了柜子,连嘴唇都常常是红的,每次她和左昭仪站在一起就像一仙一妖。没过多久,辛qg不小心听到宫女们在背后说仙妃、妖妃,自己乐了半晌,这后宫就是个异界,仙妖人鬼各路人马的狂欢地和坟墓。
辛qg去慈寿殿请安,太后称病不见她,显阳殿也是一样的借口,辛qg暗笑,去了两次之后便和拓跋元衡撒娇说自己不招太后和皇后待见,拓跋元衡免了她去两宫行礼,此后来凤凰殿请安的人多了也勤了,只有左昭仪没有来过,辛qg也没有去拜访过。
天慢慢地冷了,辛qg哪里也不去,躲在凤凰殿里,每次泡完了澡,都会怀念温泉宫的兰汤,冬天在里面泡着简直是人间最大的享受。拓跋元衡在凤凰殿过夜的时候非常多,辛qg知道那是因为他的仙妃肚子大了无法侍寝,等到他生日前后仙妃的孩子就该落地了。辛qg对这个孩子没有任何敌意,偶尔听到宫女们小声说翔鸾殿的那位又得了什么赏赐,辛qg都会默默地祈祷让这个孩子平安来到世上。她与这个地方的女人们本不该为敌,甚至应该同qg她们,可是就是因为她们曾经温暖如父亲的老爹死了,而且死不瞑目,这笔帐不可以不算,起码要杀人者偿命,辛qg常常告诉自己,只要该死的人死了,她是不会滥杀无辜的。只不过她也常常想,如果该死的人都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也会是凶手,她也该死。于是便时常幻想着自己怎么死去,自己死去会不会有人伤心。
冬天来了,凤凰殿里时常有女人们的欢笑声,是辛qg在宴请妃子们,她们见拓跋元衡重回凤凰殿,自然更是迫不及待地来巴结,种种好话便成了辛qg每日调剂生活的小佐料。有一天下大雪,辛qg忽然想起富老爹和鱼儿第一次来宫里的qg景,穿戴好衣服带着两个宫女到了耀德殿,这个时常空着的殿此刻也没什么人,辛qg站在门口,似乎还能看见老爹和鱼儿焦急等待忐忑不安的样子。
&ldo;老爹、鱼儿,我来了!&rdo;辛qg心里默默说道,走到那椅子上坐了,呆呆地看着地面。坐了大半天,过了午膳时分,宫女们也不敢提醒她,只陪着默默地站着。却见辛qg忽然起身往外走。
&ldo;娘娘,您要去哪儿?&rdo;宫女们跟出了耀德殿,发现辛qg走的方向不是回凤凰殿。&ldo;烧香!&rdo;辛qg说道,去烧一炷香拜祭老爹。她们离去了,一道身影从殿下柱子后走了出来,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辛qg在奉安殿烧完了香回到凤凰殿的时候,拓跋元衡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褪去了斗篷,辛qg过来跟拓跋元衡请安,却见拓跋元衡盯着她看。
&ldo;怎么了,皇上?&rdo;辛qg笑问。只见拓跋元衡起身来到她面前,伸手将她睫毛上的小水珠轻轻擦掉。
&ldo;水妖,冬天也带着水!&rdo;拓跋元衡说道。
&ldo;什么时候的玩笑话?怎么您还记着?&rdo;辛qg笑着说道。水妖?她要是水妖她会淹没这座宫殿让一切都dàng然无存。
&ldo;你不希望朕记着?&rdo;拓跋元衡低了头看她,眼神里看不出什么qg绪。
&ldo;臣妾只希望您记着我的好。&rdo;辛qg说道。
&ldo;朕都记得。&rdo;拓跋元衡拉了她坐下。
&ldo;臣妾感恩不尽。&rdo;辛qg笑着说道。
拓跋元衡捏了捏她的脸,笑了。
半夜,辛qg睡着,她身边的男人醒了,看他身边的女人。她常常从他怀里翻出去,刚开始他以为她是故意的,可是看了这么多次他明白这只是她的习惯,她真正睡着的时候是蜷成一团的,抱着胳膊,摆出防备的姿势,而且她很容易惊醒,只不过一旦醒了对着他便是一脸的妩媚和堆出来的笑容,虽然美丽但却刺眼。这是他后宫之中唯一没有驯服的猫,所以他一直舍不得杀她或者将她真正打入冷宫,他想看看什么时候她能被他驯服。
盯着她看了好半天,她少有的居然没有醒。他收回视线闭上眼睛。就在他闭上眼睛没多大一会儿,旁边的女人&ldo;呼&rdo;地坐了起来,拓跋元衡没睁开眼睛,只是留心听着动静。她坐着没动,坐了半个多时辰才轻轻地躺下,背对着他。拓跋元衡睁开眼睛转头看她,却见她把自己用被子严严实实地包起来了。
第二天辛qg用过早膳之后去给拓跋元衡请安。
&ldo;爱妃气色不好,不舒服?&rdo;拓跋元衡盯着她看。
&ldo;皇上,臣妾想求您一件事。&rdo;辛qg低着头。
&ldo;说!&rdo;拓跋元衡说道。
&ldo;臣妾想把老爹送回江南安葬,还请皇上恩准。&rdo;辛qg说道,她梦见老爹说这里很冷。&ldo;富平已入土为安,何必再迁葬?&rdo;拓跋元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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