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祈妄淡淡道,“这就是我曾经住的地方,从两岁到十三岁,我都住在这里。是个很偏远的镇子,一直到00年才通了水电。”
&esp;&esp;他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照片上的大门。
&esp;&esp;他到现在还记得门后的样子,光照差劲的堂屋,总挂着一张破败的塑料纸,上面印着财神,屋子里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垃圾,空气里流淌着劣质酒精的味道。
&esp;&esp;喻年盯着那几张照片,眉头不自觉地皱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久失修,这个院子看着就很落魄潦倒,他真不敢相信祈妄是在这里长大的。
&esp;&esp;祈妄打开手机,点开了地图软件,放在喻年的眼皮下。
&esp;&esp;他说,“如果你最近有空的话,我们过两天就可以出发。”
&esp;&esp;喻年垂眼看去,手机上的目的地距离a市,整整有1200公里。
&esp;&esp;
&esp;&esp;三天后的上午,喻年带着一个小皮箱,裹得严严实实,跟祈妄踏上了高铁的站台。
&esp;&esp;出发之前,祈妄又认真地再次叮嘱他,“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条件肯定是很差的,本来就是个偏僻荒芜的小镇子,镇上的住宿条件肯定是不好的,吃饭也只能讲究,你肯定不太适应,你真的有心理准备吗?”
&esp;&esp;喻年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严肃地点了点头。
&esp;&esp;“你也不要觉得我这么娇气,”他认真跟祈妄反驳,“我以前也去山村采过风的,那边条件也不太好,但我也住过来了,我不是只在城市里生活过。”
&esp;&esp;祈妄微妙地想,他倒是也知道喻年曾经的采风,但好像……带着房车和助理?
&esp;&esp;不过祈妄当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他只是轻笑了一声,牵着喻年的手往车上走。
&esp;&esp;“那就走吧。”
&esp;&esp;坐在高铁上,祈妄给喻年看行程路线,“我们会先在五洲县下车,那边我联系了车来接我们,稍微休息一下,我再开车带你进山,要开一个多小时,最后我们会到达一个叫五达山镇的地方。”
&esp;&esp;喻年听得迷迷糊糊,他盯着祈妄手指的落点。
&esp;&esp;那个叫五达山镇的地方,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可是一想到祈妄是从这个地方走出来,一步步走到了c市,走到了他面前,他心里却生起了一点奇妙的感觉。
&esp;&esp;他望着祈妄,情不自禁地想象着这个人年幼的模样。
&esp;&esp;他从遇见祈妄开始,祈妄就是稳重冷淡的性格,才二十岁就像是超脱世外。
&esp;&esp;可是再早一点,时间倒转,在祈妄来到宋云椿的餐厅工作以前。
&esp;&esp;十三四岁的祈妄是什么模样?
&esp;&esp;五六岁的祈妄又是什么模样?
&esp;&esp;他也会跟普通的小孩子一样露出稚气的表情吗,也会哭闹,会耍赖吗?
&esp;&esp;喻年实在很难把这些画面跟面前的祈妄画上等号。
&esp;&esp;而且他心里隐隐知道,是小孩子都会哭闹的,但是他哭闹的时候会有人回应,小时候的祈妄却并不一定会等到一双抱起的手。
&esp;&esp;这让他胃部沉甸甸的
&esp;&esp;“怎么了?”祈妄问他。
&esp;&esp;喻年摇摇头,“没什么。”
&esp;&esp;去往五达山的路程果然漫长,光是高铁就坐了七个小时。
&esp;&esp;在县城里睡了一晚,过去
&esp;&esp;他们到达五达山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祈妄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esp;&esp;这里荒芜又偏僻,小镇上很多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所以街道上的老人格外多,孩子们在街头巷尾打闹,声音为空旷的小镇增添了一点活力。
&esp;&esp;可这座小镇依旧孤单冷清,整个镇上像是笼罩在灰白的色调里,没有新鲜的血液,没有流动的喜悦,闭塞而荒芜。
&esp;&esp;祈妄提前在镇上定了宾馆,算是附近条件最好的了,房间内部空间不小,但装潢简单,只有两张白色的床,一张桌子,桌上有烧水壶,祈妄特地带了整套的一次性床单过来,没有要宾馆提供的用品。
&esp;&esp;喻年坐在祈妄换好的床单上,抬头望着祈妄。
&esp;&esp;祈妄在给他用自带的水壶烧热水。
&esp;&esp;他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他近乎着迷地望着祈妄。
&esp;&esp;这么多年过去,他好像还是很容易在一些细小的时刻里爱上祈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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