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叶无孑已经坐在了扎那其的对面。扎那其五官深邃,的确是十分年轻的样子,满眼兴奋地盯着叶无孑打量。
半晌,仿佛十分不可思议地摇摇头,用一口流利的中原话说着:“叶姑娘,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美。”
叶无孑礼貌地笑笑,“多谢。”
扎那其也许感觉到叶无孑的态度有些许冷淡,于是更加热切道:“叶姑娘,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要比我见过的许多中原女子都要美很多!而且叶姑娘你虽然不似一些女人那样明艳妩媚,但是你自身带有一种她们都没有的那种清冷圣洁的感觉,就像水塘中的荷花一样,干净清新,让人感觉舒服清爽……”
“好了,”叶无孑为了防止对方再这样漫无边际的吹捧,不得不出声打断,好脾气地问道,“那您找我,不会就是为了专门夸我一通吧?”
扎那其尴尬地笑笑,“我只是想见一见姑娘。因为姑娘一舞荷清欢与我的妻子十分相像,我想看一看能跳出荷清欢的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的是,姑娘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但是与我过世的妻子,并不想像。”
说出最后一句,扎那其已经明显语气失落了不少。
“这世上,本就没有十分想像的两个人,即便是双生子,也会有很大的不同,所以,这世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扎那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竟主动起身给叶无孑斟了杯茶,递到叶无孑手中,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正举起,“今日我要以茶代酒,敬叶姑娘一杯,只为姑娘圆了我妻子过世后,我想要再看一次荷清欢的梦。虽然人不是那个人,但是我也已经足够感激了。”
叶无孑有些受宠若惊,也跟着站起来,举起了茶杯。毕竟自己靠这一舞荷清欢接近扎那其也是怀了别的心思的,自己总有些亏心。
两人对面饮下茶水,扎那其又十分有礼貌地再次抬手请叶无孑就座。
说完这些,扎那其又饶有兴致地问起:“叶姑娘,你舞技如此高超,之前是在哪里练得这一身本事?”
“我……”叶无孑顿时有些语塞,看着扎那其眼底的真挚又无法逼着自己说出欺骗对方的话来。
看出叶无孑的为难,扎那其顿时脸上又划过一丝怜惜与悲悯,仿佛怕伤到对方心思似的,小心翼翼问道:“你可是也是被那些可恶的奴隶贩子贩卖到此的?你若有难处,尽可与我说,我都可以尽其所能的帮你。”
“奴隶贩子?”叶无孑表示震惊,想起拉拉之前向她透漏的信息,知道扎那其的妻子之前是被人贩卖到天舞苑,过着没有自由,没有尊严的日子,所以扎那其十分能理解这样的感觉。
眼下如果要借机撬开扎那其的嘴,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自己打造的越可怜越贴近他的亡妻,这样他会自然而然地对自己产生亲近感,有些话也好问了。
可扎那其毕竟在玉山城是个风云人物,连城主都要让他几分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是个好糊弄的角色?过了今晚,他凭借自己的人脉势力去打听,自己的身份自然暴露,到时候自己在他这儿的那点就彻底败光了,再想问什么,可就难如登天了。
缓缓抬头,认真道:“其实,我不是什么被奴隶贩子贩卖来的舞女。这天舞苑,没有我的卖身契,所以我是自由身。”
扎那其听完身体缓缓后仰,眼底褪去之前的怜悯热切,换以淡到几乎看不见的嘲讽,语调也陡然一变,慢条斯理又暗含威压道:“那你接近我又是什么目的?”
叶无孑注意到扎那其的变化,神态一下也变得凝重起来,心底却在暗暗庆幸,亏的刚才没有随口拿谎话糊弄他,否则接下去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这扎那其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
叶无孑也不像扎那其之前见过的那些女子一般,戳破她们的伪装之后,要么落荒二逃,要么恼羞成怒,最多就是怔在原地,慌乱无措,反而镇定自若地浅浅一笑,露出最平和的笑容,端起茶壶给扎那其斟了杯茶,又给自己倒满,平等相敬,道:“在此,我也应该敬您一杯。中原有句话,来而不往非礼也。请!”
说罢,十分豪爽地自干相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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