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千笑了,说道:“任头别着急,一会儿我领你到处看看,咱们更夫巡夜要走的道,大概午时左右,咱们就开饭。”
更夫巡夜,也有更夫走的道,不可以随意走动,刘老千带着任光走了一趟,哪里是雍亲王的书房,哪里是雍亲王的寝房,哪里是伙房等等。
转了一圈,刘老千带着任光溜达到了伙房,一到伙房,里面十几个人正在忙碌,刘老千跟任光说,:“这就是伙房,伙房的头儿,姓王,专门给雍亲王做饭的,下面的人,有专门给福晋们做饭的,也有专门给咱们这下人做饭的,各方各院也有小厨房,咱们这做下人的,也就是吃这大锅饭。”
说完刘老千冲着伙房里面喊:“王头儿!王头儿在不在!”
只听里面答应一声,从伙房里走出一个胖子,穿一身土黄布的裤褂,腰里系着个围裙,刚从墩儿上下来,手上还有些个菜渣,所以托着两个手就出来了,走到刘老千跟前,用两个手的手腕,拖住裤腰往上提了提,说:“这不是刘头儿么!还没开饭呢,怎么提前过来了?”
刘老千微微一作揖,说道:“给您请安了,闲着没事儿,王头儿不忙咱们聊会啊?”
王头儿用围裙擦了擦手,说道:“不忙,这两天王爷去嫡福晋那儿,嫡福晋娘家带的小厨房,我刚才帮着大伙切切菜,这府里吃饭的人是多的。”
刘老千点了点头,说道:“王头儿,我给你引荐引荐。”说着话,闪身让出任光来,又说:“前几天李头儿不是走了嘛,这是咱们府里新晋的更夫头儿,任头儿!”
王头儿一听,赶紧抱拳,说道:“哦,任头儿,失礼失礼!”
任光抱拳回礼,三个人有一嘴没一嘴聊了会子天。
开饭的时候到了,王头儿回了伙房,两个伙计搬着一个大饭笸箩,一共是三个饭笸箩,里面是小山一样的米饭。
没有什么好菜,大锅饭就是炖菜,白菜海带炖豆腐,里边稍微用点儿荤油,用点儿香油。
说是用点儿,一顿饭刨去别的下人不提,单是更夫这些人,用荤油就得小半坛,香油也得倒里半瓶子。
任光带着大伙打饭,这打饭也有名堂,要是跟这打饭的伙计关系好,一勺子下去,干的多稀的少,满满当当都是菜;要是那关系不好的,一勺子下去,看上去油汪汪的挺香,可是没什么菜。
任光排在最前边,后边跟着刘老千。
任光伸手拿了两个黄砂大碗,本来一个人是两个碗,一碗打菜,一碗打饭,任光不打菜,直接就奔饭笸箩。
后边刘老千心说这哪儿来的乡下人啊,吃饭怎么这么没出息,赶紧追上去拦着说:“哎哟,我的任头儿,您等会儿!”
任光不明白,回头看着他说道:“怎么了?”
刘老千说:“任头,咱们一个碗打菜,一个碗打饭,菜就一碗,饭管够,吃完一碗打一碗。”
任光拿眼睛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说我要打两碗了?你瞧你,说的好像我多没出息似的,打个饭让你瞧瞧!”
说着话,任光把两个大碗往饭笸箩里面一叩,两个手手指掐着碗底,尽量不让手指碰到米饭,打饭也得讲究点,不能弄脏了,后面的人还没吃呢,把两个碗对到一起,往起一拿,把上面的碗拿下来,手里这碗下面是满满一碗饭,上面是倒扣着的另一碗饭,这叫合子碗,一碗顶两碗,盛完这个饭,还剩个空碗,用右手托饭碗,左手托空碗,把空碗往打菜的伙计面前一递。这伙计都傻了!没见过这样打饭的。
伙计愣了半天,任光说道:“伙计,打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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