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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着一辆小车,就像是医院做手术摆放手术工具的台子一样。事实上,这个小车上放着的就是各种工具,不过,是不需要医院那种细小的精细的玩意了。就从台面上看到的,有榔头,钉子,老虎钳,冰钻,打火机,铁丝……
而推着这个小车的人,从那熟悉的,宽阔的背影,就能知道,那就是尼尔森。车子发出吱吱的声音,因为这是一辆老爷车了,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而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门。尼尔森当然清楚,门里面是什么。
能够支持他继续走下去的是,是他的别无选择。他只有选择这条路,才能拯救他的团队。他不能再多一个敌人了,尤其还是这么危险神秘却有着巨大权力的敌人,是没法得罪的,所以他不得已而为之。一切都是被迫的,被逼的……
路总是要走完的,走完路之后,尼尔森也清楚,他将要做什么,会做什么,而这些,意味着什么。可是没办法,他是被逼的。不然,他绝对不会愿意的。
我说的没错吧,尼尔森?
尼尔森在心里问着自己,可是心里,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或许,他的心也不相信他所期望相信的东西。
握住了门把手,尼尔森的手,开始颤抖了。
谁又能确定,自己跨进这道门,还能完好无损地走出来。受虐者,变成施虐者不恐惧,更加恐怖的是,变成追捕施虐者的猎人。可是这个猎人,一定是一个会精通施虐的人。
当你拿起了榔头敲碎一个人的手指,你又如何有勇气,有脸面,有自信,朝着一个连环杀人犯,扣下手中正义的手枪。
尼尔森没有答案,他不知道怎么做,他没办法处理这样的矛盾。
另一个房间,在面对着好几个显示器的米歇尔,回想着之前看的资料,房间里的人,是被认定策划911事件的恐怖分子之一。他经历了无数的专家的逼供和刑罚,在所有被抓的恐怖分子之中,只有他坚持到现在,什么都没说。由于缺少证据,就算是高层也没办法,尤其那段时间,又遭遇了军队虐囚全球反恐行为牵扯到了普通人等等的人权问题。怕有影响,只好按了一个小罪名,把他丢进洛杉矶的监狱严加看管。所以说,以毒蛇杰克的评价,或许这个世界上,对于逼供和刑法,没有比他更加经验丰富的人了。就是这样,这一次,在找那些名单上的专家,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盯着其中一个显示器,看着尼尔森颤抖的手,米歇尔还是担忧地问着身旁的毒蛇杰克,“你确定他能够做的到?那个家伙可是被无数的专家逼问过的。这或许对他太残忍了吧。毕竟他是一个……”
“残忍?”毒蛇杰克冷冷地反问道,就像一条毒蛇吐出来毒舌,伴随着毒液的弥漫,“如果这是残忍,那你和那些在911死去的人,该用什么词语来描述。如果再一次发生那样的恐怖事件,谁来怜悯我们的痛苦,谁来保护那成千上万的人民免受残忍?”
说着这样的话,毒蛇杰克依旧冷冷地看着显示器上面的尼尔森,“而且,你太小看这个男人了。以后,千万不要犯这样的错误了。不仅是你的敌人,还有你的朋友,你的战友,你的棋子。”
停顿了一下,因为毒蛇杰克看到尼尔森的手,颤抖的频率越来越慢了。“米歇尔,等一下,如果承受不了,可以回避一下。我不希望,你和房间里的人,一起被恐惧击垮。”
有点不敢相信的眼神,看了毒蛇杰克一眼,当然,米歇尔不会说什么。待会儿,只要她继续呆在显示器前面,就是最有利的反击。
当自己的手,停止颤抖的时候,尼尔森用力一握,拧开了房间的锁。他没有立刻打开房门,而是心中默数了三秒。这是第一个,开局的胜利基础。
三秒之后,尼尔森打开了房门,第一次,见到了,今天银行抢劫案的终极目标,那个囚犯。
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健壮,裸露的肌肤被无数的纹身覆盖,巧克力的皮肤,是白人黑人的混血。此时,被绑在中间的拘束椅子上,全身只剩下一条内裤。五官端正,长相较好,脸上没有伤疤。身体有多处伤痕,以刀伤为主,一眼看去,正面三处枪伤。
全身没有淤青,所以之前没有遭受过逼问。看起来,毒蛇杰克还是守信用的。有脱水痕迹,嘴唇发干,应该至今未喝水过。
一边观察着,一边推着小车,停在了囚犯一米开外的地方。尼尔森站在车旁,静静地站着。
显示器里,当尼尔森面对着摄像头的那一刻,米歇尔看到的那双眼睛,瞬间,让她感觉到自己的背,丝丝的寒意。这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尼尔森的眼睛。这一双眼睛,不对,为什么觉得这么熟悉。
忽然,米歇尔的头,僵硬地往旁边转动着。直到她看到,始终盯着屏幕,眼睛都不眨一眼的毒蛇杰克,她知道,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了。
长时间的寂静,终于,囚犯开始缓缓扬起了头,看了眼进来的人,然后又低下了头,说了一句,“还以为会来什么大人物。竟然派了一个菜鸟来。有什么想做的,你速度快点。我反正什么都不知道。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你正好来帮帮忙。反正,除了死,我什么都经历过了。”
听着这些话进入自己的耳朵,尼尔森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如果说,之前的尼尔森,有着非比常人的冷静天赋,那么,现在的尼尔森,可以说,是有着,残酷暴力的冷血。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你只能感受到一种冰冷,根本没办法,把说话的人,当做一个人,“哦?可是我觉得,死,好像是最轻松的方式。努力活着,才是很痛苦的。那么,没法死,死不了,那会是多么的……”
尼尔森没有说下去,而是选择停顿,因为没有词语,能够用来做后面的描述,谁也没法预料,对于这个囚徒,这份感受有多深。
囚徒咽了一口口水,从喉结处可以看到,说明他的唾液分泌加快了,说明他对于刚才尼尔森说的,产生了神经冲动,情绪加快了他的新陈代谢,快速分泌出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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