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时间不算太晚,夜市还没正式开始。生意人正在忙碌地支起露天的桌椅,几乎还没有客人光临,也就只有刘家美所在的那家大排档前聚集了一些人。南谨站在马路对面,都能听见一阵隐约的吵嚷声,周围还不时有过路人停下来围观。
南谨心头一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促使她加快脚步走过去。
到了近前,才发现是四五个年纪轻轻的壮汉,正将刘家美团团围在中间,谩骂声和讥讽声不绝于耳。而刘家美则白着一张脸,目光有些呆滞,似乎是被吓傻了。
其中一个壮汉突然扬起手,把身边的一张塑料椅子抡起来,重重砸到桌上。
&ldo;哗&rdo;的一声,椅子落在桌上,紧接着又滚倒在地,发出骇人的动静。
刘家美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就连看热闹的群众都争先恐后地往旁边退开。
壮汉伸手指着刘家美,恶声恶气地警告:&ldo;告诉你以后都不许再出现,不然见一次老子砸一次。&rdo;又扬头去找老板,瞪大眼睛高声问:&ldo;老板呢?老板在哪里!&rdo;
矮个子的中年男人慌忙从人堆中挤进来,满脸惊恐,却不得不赔着笑:&ldo;我就是老板。请问您有什么事?&rdo;
&ldo;我劝你立刻把这个女人给开除了!不然以后店里没生意可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rdo;
老板转过头去瞅了一眼刘家美,虽然还弄不清楚状况,更不知道这个看着老实巴交的女人是从哪里招来的这帮煞星,但瞎子也知道这些人不好惹。
和自己的生意比起来,一个临时工算得了什么呢?
老板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应道:&ldo;明白了。&rdo;又当着壮汉的面,无奈地冲刘家美挥挥手:&ldo;你赶紧走吧,别给我惹是生非了。&rdo;那样子倒像是把她当作瘟疫一般。
事情俨然已经到了尾声,见没太多热闹可看了,围观的群众陆续散去,只剩下刘家美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睁大眼睛惶然地望着老板。她干燥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却什么话都没说。
闹事的壮汉们见目的达到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谁知刚一转身,就看见面前直挺挺地戳着一个年轻女人。
为首的那个人毫不客气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不免吹了个口哨,笑容轻佻地开口说:&ldo;嗨,美女,麻烦让一让。&rdo;
南谨恰好堵了他的路,却似乎并不打算让开,反倒看着他问:&ldo;她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做事?&rdo;
&ldo;你说什么?&rdo;
&ldo;我说,你们为什么不让这位大姐在这里做事?&rdo;
她的表情十分平静,倒教那壮汉一愣,浓眉高高挑起来:&ldo;美女,你这是在多管闲事!&rdo;
这个时候刘家美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不由得惊叫出声:&ldo;南律师?&rdo;
她刚才被几个人团团围住羞辱谩骂,又被老板无故解雇,全程都没反抗过,此时却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南谨身边,轻轻扯着南谨的衣摆,低声劝道:&ldo;南律师,你快走吧。&rdo;
南谨将刘家美脸上的担忧收入眼底,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问:&ldo;这些是什么人?&rdo;
刘家美咬着嘴唇不答话。
那壮汉也觉得南谨有点意思,难得见到人美胆子又大的,一时倒也不急着走了。他从口袋里掏了包香烟出来,后面立刻有人递上打火机。
香烟点着了,壮汉吸了两口,猛地吐出一串烟圈。
他是故意的。这样近的距离,烟雾就在南谨的脸前盘旋散开。
南谨微一皱眉,却没退后,仍是面色平静地看着他。
她目光泠泠,似乎十分镇定无畏,反倒有一种慑人的光,从那双堪称惊艳的眼睛里she出来。
那壮汉被她这样盯着,居然一不小心让烟呛到,不禁重重咳了两声。咳完他便有点恼羞成怒,用夹着香烟的手指着南谨:&ldo;这不关你的事,你还是少管为妙。&rdo;
南谨淡淡地冷笑了一声:&ldo;可是你们几个大男人在街上欺负一个女人,任何人见了,都应该管一管。&rdo;
壮汉倒吸了口气,仿佛觉得不可思议,拿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她:&ldo;长得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要是花了可就不好看了。&rdo;
南谨这下没再作声,因为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她随手掐掉了,结果很快对方又打过来,显然并不是拨错了。
&ldo;你在干什么?&rdo;电话接通后,一道沉沉的男声就传了过来。
南谨不禁一怔,因为她已经听出了这个声音,只是完全没想到他会给自己打电话。
&ldo;我现在有事,不太方便。&rdo;她含糊地回应。
&ldo;我知道。我是问你,你和那几个男人在说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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