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精彩无弹窗免费!“小二,来四个素饼一壶凉茶!”
“好咧!客官里面请,店里面凉快。”小伙计把两个客人让进店内,动作熟练的抹桌子倒水。
说是小店,其实就是官道旁一个茅草棚子,总共七八张桌子,还得算上棚外的散台。开店的老夫妻在灶台旁忙碌的准备吃食,招揽生意就靠小伙计一人。眼见快晌午了,客人还没坐满,他索性走到官道旁揽客:“眼看着天要下火了,咱们店里有凉茶喝,您进来喝口茶再走,一会儿就到城门口!”
他正吆喝着,远远看见进京的方向过来匹白马,马上坐着名女子,头脸被斗笠和面纱遮的严严实实,只能从身后背的长剑看出是个江湖人。白马停在店前,女子僵硬的从马背上滑下来,朗声说道:“来壶热茶。”
小伙计一愣,本以为来的是名高手,没想到她举手投足比自己还要笨拙几分。小伙计也不及细想,把人殷勤的往里招呼:“这就给您上壶好茶。正好,咱们店的饼烙刚出锅,您要不要来两个尝尝?”
“嗯,来两个。”女子在棚外捡了张散台坐下,“不进去了,就这里吧。还有,我的茶要用滚水冲泡。”
“呃……好咧,这就给您上!”小伙计虽然觉得哪里奇怪,但还是转身取水,可是忽然,他心中一下子忐忑了起来。要知道这里是进京的要道,每天迎来送往的人形形色色、不计其数,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正经是有些见识的。今日这女子一走近,他就有种莫名的违和感,似乎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待端茶回来,正好那女子将斗笠摘下,小伙计便留了心,边斟茶边偷偷打量。只见她正值妙龄,长得也算清秀,可惜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微微泛白,仿佛大病初愈。再细瞧,她额头上有条寸来长的伤疤,将本来的姿色又减低了几分。想到破相对于姑娘家不是小事,甚至可能因此误了姻缘,小伙计多少有些替她惋惜。
“此地离京城还有多远?”女子问。
她说的官话里带着外地口音,像是江南之地,又像是北方某处,饶是小伙计见多识广,也听不出是哪里人氏。“您顺着官道一直走,在前头的馆驿或者客栈住一宿,明早继续赶路的话,差不多午时就能进城了。”小伙计边答边摆放碗筷,可那种怪异之感却挥之不去,甚至越来越明显,好在这时有人结账,他便借故脱身。
却说那客人结完账离开,正好路过女子这桌。他犹豫了一下,终是停住脚步,问道:“姑娘,老朽与你说几句话,不知是否打扰?”
女子一抬眼,见面前站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手里拄着布幡,上书“铁口神断”四字,于是点头示意对方坐下。
“虽是唐突,但相遇便是有缘。老朽看姑娘相貌不凡,特来相劝一句,京城乃是非之地,不妨及早抽身,就当为自己添福添寿了。”算命先生说。
闻听此言,女子的态度虽然仍很温和,却掩不住眼角眉梢的一丝不屑:“有劳先生提点,不过寿数之事,小女子倒从未放在心上。”
见第一句话就碰了钉子,算命先生略显尴尬,起身道:“那老朽就不打扰了。最后奉劝姑娘一句,众生皆苦,才更应以慈悲为怀。”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似乎触动了女子心弦,她抬手拦道:“且慢,既是为了众生,还请先生不吝赐教。小女子倒也不是非去京城不可,只是想寻一物,却苦于没有方向。若先生肯指点迷津,我必不会亏待。”说完,她从行李里取出一锭银子。
算命先生迟疑了着,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放在桌上,“那老朽不才,就给姑娘卜上一卦。请姑娘默念所求之物,将铜钱掷上六次。”
女子依法行事,不料刚掷到第二次,一枚有红漆的铜钱竟然掉进桌子缝儿里,立了起来。她伸手去抠,结果一个寸劲儿,铜钱斜着崩飞了出去。更奇怪的是,明明听到钱落地的声响,地上却怎么也寻不着。
算命先生倒抽一口凉气,手捻的胡须都拽断了几根,连退两步说道:“姑娘,人世种种皆有天定,你的命数老朽参不透,这便告辞了。”
“先生留步……”女子一指银子,还欲追问。
“无功不受禄,这银子老朽绝不敢要!”算命先生说完便像躲瘟疫似的,一溜烟逃开了。
女子脸上满是失望之色,也没胃口吃饭了。她怔了片刻,索性打包结账,策马继续朝京城方向而去。
待人走远,小伙计过来收拾桌子,端起冰冷的茶壶,这才恍然大悟是哪里不对。原来这大热天,别人都躲到棚子里喝凉茶,偏这女子坐在太阳底下喝热茶。而且每次自己靠近她,都觉得阴风阵阵,仿佛有股寒气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
该不会遇到女鬼了吧?小伙计顿时觉得汗毛直竖。
“借过,我钱掉了。”
一个声音突然自他背后响起,小伙计吓的一激灵,转身却见是那位算命先生去而复返,正弯腰捡起地上一枚红漆铜钱。
“邪门儿了!”小伙计瞪大了眼睛,“刚才我也帮着找了,地上确实没有啊!”
算命先生微微一笑,解释道:“我这枚铜钱有灵性,方才它不想算,所以躲起来了。”
“还有这种事?”小伙计挠了挠脑袋,心说遇到高人了,于是趁机请教,“老神仙,刚才那个女子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古怪?”算命先生不解其意,“什么古怪?”
“她是不是……那个?”小伙计偷偷做了个飘的动作。
“哈哈哈,绝无可能!”算命先生连连摆手,“你看这大日头底下的,妖魔鬼怪哪敢横行。”
“可您这铜钱……”
“人确实是人,而且是个可怜之人。”算命先生叹了口气,心有所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看见她额头那道疤了吗?大凶之相,依我看她未必能活过二十岁。而且她这样的命格极为少罕见,呈搅动风云、翻江倒海之势……”
小伙计龇牙咧嘴道:“没听懂,您能不能说简单点儿?”
算命先生一捋胡子,“简单说,就是她走到哪儿,哪儿就出事。哪怕是件小事,发生在她身上,也会变成大事。”
“那她算好人还是坏人呢?”小伙计又问。
算命先生沉吟道:“善恶嘛……天机不可泄露,老朽只能说,但愿今后的际遇能将她导向正途。否则,这京城只怕又不得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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