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掐表等待,意图把握时机。
早在陆明远走进浴室之前,苏乔偷偷拿走了所有毛巾。他们共住一个套房,她不应该打扰他,可她就是心有余悸。
她听见陆明远问道:&ldo;你在外面吗?&rdo;
&ldo;我在呀,&rdo;苏乔踢响了床头柜,格外诚恳道,&ldo;我刚才就过来了,想找你说话。你不是让我坦白吗,我考虑过了,你有任何问题,我都会端正态度,认真回答。&rdo;
陆明远果然中计。他说:&ldo;你先出去。下次进门前,请敲门。&rdo;
苏乔答应了,说了一声好。
但她随后又问:&ldo;你的毛巾在床上,要不要我递给你?&rdo;
陆明远扶着洗手台,手指用力,骨节有几处泛白。
他极度烦躁。
而他甚至不知道,这种狂躁从何而来。
第18章
苏乔没等到陆明远的许可,也不敢贸然闯进浴室。倘若招来厌烦,她就得不偿失了。
&ldo;我打算出去了,&rdo;苏乔体贴道,&ldo;你放心,我习惯随手关门。&rdo;
陆明远可能有逆反心理。
苏乔向他告辞,他反而提议:&ldo;等一下,你刚才不是说,要帮我拿毛巾?我没听错吧。&rdo;
你怎么会听错呢‐‐苏乔在心里回答。她格外雀跃,欢欣,自认为拨云见日,因为她和陆明远没有继续僵持。
浴室的玻璃门被打开,苏乔将毛巾递了进去。
不出意料,陆明远碰到她的手指。
但也仅此而已。
她的视线被门挡住,蒸汽外泄,水雾弥漫,像是在阴雨天的湖面上泛舟,看不到一星半点的景色。
苏乔妥协,正式告别:&ldo;我回卧室了,你早点休息。&rdo;
陆明远忽然通知道:&ldo;我后天动身去威尼斯。&rdo;
他穿好衣服,拉开侧门,状若平常地出来了。毛巾还挂在他的脖子上,半湿半干,沾着水珠,于是他的纯棉t恤也湿了一块。
苏乔拿起另一块毛巾,盖住了陆明远的头发。他实在太高了,所以她站到了床上。
&ldo;你要吹风机吗?&rdo;苏乔道,&ldo;我房间里有。&rdo;
她比陆明远更早知道陆沉去了威尼斯。因为罗马旅馆出了事,那只老狐狸担心自己行踪暴露,很快转移了阵地,投奔另一位朋友。
他不要钱财,也不要名利,只想安稳度日。至少从表面上看,陆沉是这个意思。
陆明远没有父亲的老辣狠厉。他向苏乔透露道:&ldo;我不用吹风机。后天早晨,我坐火车去威尼斯,你留在罗马等我。你不是有两个助手吗?你和他们待在一起,会更安全。&rdo;
&ldo;你留在罗马等我&rdo;,这七个字,已经是表情达意。
苏乔却道:&ldo;你能不能带上我?&rdo;
&ldo;不可能。&rdo;陆明远回答。
他背对着她,站在落地镜的旁边。附近有一座五斗柜,顶端放着一把刻刀,刀身紧挨着一个盒子‐‐苏乔这才注意到,盒子里放了东西。
她瞥了一眼,心中想笑。
竟然是那条她以为陆明远会扔掉的,被他嫌弃了不止一次的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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