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穿浅灰色双排扣风衣,年龄三十五六,也可能将近四十。扎领带穿皮鞋,公司职员模样。架一副金边小眼镜,没拿东西,双手插兜。身高、体形和发型都极为普通,在大街上走碰头也几乎留不下印象。
&ldo;什么呀,这家伙很普通平常的嘛!&rdo;小麦说。
&ldo;普通的家伙才最凶不过。&rdo;薰摩挲着下颏说,&ldo;怕是精神压力大的缘故。&rdo;
男子觑一眼手表确认时间,毫不迟疑地取下404房间的钥匙,然后快步朝电梯走去,身影从摄像机的视野里消失。薰在此锁定图像。
她问两人:&ldo;那么,可看出什么来了?&rdo;
&ldo;看上去像公司职员。&rdo;小麦说。
薰感到意外似的看着小麦,摇头道:&ldo;喂喂,这个用不着你啰嗦。这个时间西装革履扎领带的,肯定是下班的公司职员。&rdo;
&ldo;不好意思。&rdo;小麦说。
&ldo;我说,这家伙对这一行像是相当熟悉,&rdo;蟋蟀发表意见,&ldo;说久经沙场也好,总之看不出丝毫犹豫。&rdo;
薰表示同意:&ldo;是啊,当即取下钥匙,径直奔向电梯‐‐最短路线,简洁明快,也不左顾右盼。&rdo;
小麦:&ldo;就是说,来这儿不是头一遭?&rdo;
蟋蟀:&ldo;即所谓老客户。&rdo;
薰:&ldo;有可能。以前怕也同样买过女人。&rdo;
小麦:&ldo;有中国女郎专线。&rdo;
薰:&ldo;唔,有那种爱好的家伙不少。问题是,既然是公司职员又来过这里多次,那么在这附近的公司工作的可能性很大。&rdo;
小麦:&ldo;是那么回事。&rdo;
蟋蟀:&ldo;那么,应该主要是夜班。&rdo;
薰神色诧异地看着蟋蟀说:&ldo;何以见得?一天工作完了,在哪里喝一杯来了情绪,迫不及待地想要女人‐‐这种情况也是有的吧?&rdo;
蟋蟀:&ldo;可这家伙是空手的!东西放在公司里了。如果往下要回家,应当拿在手上才对,皮包啦文件啦。空手上下班的人基本没有。这样看来,这家伙恐怕还要返回公司继续工作。我是这样认为的。&rdo;
小麦:&ldo;深更半夜在公司工作?&rdo;
蟋蟀:&ldo;留在公司工作到天亮的人,世上还是有一些的。特别是电脑工作方面的,常有这种情况。别人都结束工作回去后,一个人在谁也没有的地方鼓鼓捣捣弄电脑。因为大家工作的时候不可能让整个系统停下来。这么着,加班到两三点,然后搭出租车回家。公司对这种人提供出租车乘用券。&rdo;
天黑以后 第六章(3)
小麦:&ldo;有道理。那么说来,这家伙的嘴脸真有一股电脑味儿。不过,我说蟋蟀,对这个你怎么这么熟悉?&rdo;
蟋蟀:&ldo;别看我这德性,说实话以前在公司工作过。算是在像模像样的场所当ol1来着。&rdo;
小麦:&ldo;认认真真的?&rdo;
蟋蟀:&ldo;瞧你,毕竟是公司,当然要认真。&rdo;
小麦:&ldo;嘿,那你何苦又……&rdo;
薰以焦躁的语声插嘴道:&ldo;喂,好了好了,现在谈的是这件事,那种一时说不清的个人来历另找地方说去!&rdo;
小麦:&ldo;抱歉。&rdo;
薰把图像再次退到10时52分,然后慢速推进,在适当地方转为静止图像,把出现男子形象那部分分阶段放大,开始打印。男子的面孔被印成彩色,印得相当大。
小麦:&ldo;厉害厉害。&rdo;
蟋蟀:&ldo;这种事还真能手到擒来,简直成了《银翼杀手》2。&rdo;
小麦:&ldo;也可以说是便利。细想起来,这个世界也真够可怕的。看这样子,这情爱旅馆可是轻易进不得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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