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余恨仿佛没有听懂一般,茫然看着他。
龙云腾连人带大氅一起抱了起来,大步走向自己的坐骑,抬头,望着前方遮天蔽日的风雪,沉声道:&ldo;跟我回海天连城。&rdo;
苏余恨手指攥住貂裘,贪恋上面残余的体温,喃喃道:&ldo;我还有事没做。&rdo;
&ldo;我为你做。&rdo;
&ldo;我还有人没杀。&rdo;
&ldo;我替你杀。&rdo;
&ldo;我并不喜欢你。&rdo;
&ldo;我知道。&rdo;
苏余恨怔了怔,茫然地张了张口,却发现对方已先一步将一切都想得清楚,已俨然处于了不败之地。
被放在马背上,苏余恨低头看着他,冷不丁冒出一句:&ldo;本座不会与你燕好。&rdo;
龙云腾冷峻的脸上浮出一抹轻笑,转瞬即逝,翻身上马,双臂将他环拥在胸前,拉住缰绳,双腿一夹,催动骏马撒开四蹄驰向前方雪虐风饕的峡谷。
苏余恨裹在温暖的貂裘中,朔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猎猎的狂风里有一声低沉的话语传来:&ldo;在我身边,别无他求。&rdo;
穿过峡谷已是傍晚时分,又往前飞驰了四十余里,追上乐无忧等人,风雪渐渐停止,众人寻了一个避风的山洞,捡枯枝燃起篝火,乐其姝与常子煊相对而坐,运功为他疗伤。
龙云腾接过乐无忧递来的一条烤兔腿,自己没吃,顺手递给苏余恨。
&ldo;本座茹素。&rdo;苏余恨扭过头去,伸手拿起酒壶,仰脸灌了两口,浓烈的酒气飘散开来。
龙云腾皱了皱眉,撕下兔肉送入口中,突然表情凝固了,面无表情地看了乐无忧一眼,怀疑起苏余恨茹素的真相。
乐无忧美滋滋地烤着野兔,见状瞪眼:&ldo;看我做什么?一只野兔就两条后腿,我分你一条,这是何等的交情?&rdo;
&ldo;你们有盐巴?&rdo;龙云腾问。
&ldo;岂止有盐巴!&rdo;乐无忧得意地说,给九苞使了个眼色。
于是龙云腾惊讶地看着他从怀中掏出了盐巴、八角、花椒、桂皮、茴香……
钟意往火堆里丢了几根枯枝,拿烧火棍拨弄着火苗,笑道:&ldo;我们既然要杀丁干戈,怎能没有万全之策?漱石庄外雄关险峻、谷深崖绝,没有十天半个月是难觅踪影的,等天下盟调来人马大肆搜山时,我们又已经穿过深山,往关内去了,只是这隆冬时节,少不得要打些野兔雉鸡充饥,若没有盐巴,岂不扫兴?&rdo;
龙云腾点了点头,沉默地嚼着兔肉,心想即使有盐巴,也不必用得这般大方,糟蹋野兔事小,j死人事大。
空气中弥漫着枣枝燃烧的烟火气,钟意手持木棍穿着另一只野兔,一边烤一边抹上调料,油脂从肉中渗出,在火苗的烧灼下滋滋跳跃,皮上渐渐变得焦脆,黑夜中明晃晃地泛着油光,兔肉独特的香气渐渐飘散出来。
乐无忧将手里整只野兔都塞进龙云腾手里,无声无息地靠到钟意身边。
钟意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将烤好的野兔放在一个临时扎起的木架上晾凉,拿起稚凰剑破开兔腹,顿时浓郁的香气犹如爆裂一般喷了出来。
兔肉的鲜美夹杂着栗子的清香,还有一丝枣枝的香甜,在这严寒刺骨的雪夜中分外诱人。钟意从兔腹中取出十几颗山栗,递给乐无忧,又切下一条后腿,一同递过去,叮嘱:&ldo;这些留给乐姑姑。&rdo;
&ldo;嗯。&rdo;乐无忧咬着山栗,看向不远处运功疗伤的两个人,眼眸闪烁着比星辰更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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