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当真?&rdo;她回头,面露喜色。
&ldo;当真。&rdo;他笑意悠悠,&ldo;不过,朕帮你这么大的忙,你要怎么谢朕?&rdo;
&ldo;谢您?&rdo;顾云羡别开眼,&ldo;若不是因为陛下,臣妾根本就不会陷入这个窘境。&rdo;
他低头微笑:&ldo;那你是还在怪朕了?&rdo;
&ldo;臣妾不敢。&rdo;
&ldo;那你要怎么谢朕?&rdo;
真是执着啊。
她看着自己干净的指甲,面上露出挣扎之色,许久仿佛下定决心般,低声道:&ldo;那陛下想要臣妾如何谢您?&rdo;
他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也不知心中是什么感受。外面传来声响,他知道自己该走了。
&ldo;朕看你的字写得越来越好,就给朕写一幅字吧。&rdo;
顾云羡不知道皇帝是怎么跟太后的解释的,不过那些本就不是重点。太后生自己的气不过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让他去替她解释,如今目的达到,自然会顺水推舟地表示原谅。
正月初五那天,她从原本的住处搬到了长安殿,毗邻太后居住的长信殿,是长乐宫的第二大殿。
除此之外,太后还给她拨了两名宫女和四名宦侍,同时内廷也呈上了胭脂水粉、珠宝首饰以及一批新制的冬衣。各色的穿花云锦襦裙,玄色刺金丝履,雪白的狐皮大氅,顾云羡顺着抚摸过去,庆幸自己总算可以有几身像样的行头了。
两名宫女一个叫采葭,一个叫采芷。采葭干练伶俐,采芷心细谨慎,从前都是在长信殿当差的。她们向顾云羡行稽首大礼的时候,她亲自扶起她们,笑道:&ldo;让两位女史来伺候我这个前途莫测之人,真是委屈了。&rdo;
采葭笑道:&ldo;娘子说得哪里话,太后娘娘吩咐奴婢们来伺候娘子,那便是奴婢们的福分,以后自当将视娘子为主,绝无二心。&rdo;采芷也低声称是。
宦侍中领头的那个叫黄中,见状奉承道:&ldo;娘子可莫说自己前途难测,如今太后娘娘与陛下都眷顾着娘子,想来娘子离复位之日不远了。&rdo;
她笑容稍敛,淡淡瞥一眼黄中。那目光温和而不带火气,黄中却愣是觉得一股压力迎面而来。
&ldo;中贵人1是太后派来的人,想必也是她老人家信任的。若待不惯我这长安殿自可以回去,想来太后还是会一如既往地信任你的。&rdo;她淡淡道。
黄中吓得立时跪下,连声道:&ldo;娘子恕罪!臣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娘子明言!&rdo;
他这话说得十分忐忑。事实上他对于被派来长安殿是十分不情愿的,陡然从太后跟前的人变成废后跟前的人,明眼人都知道差距,然而木已成舟,若来的第一天就被送回去,还不知要被太后怎么责罚,搞不好连长乐宫都待不下去了。
另外三人见他跪了也忙跟着跪下,顾云羡也不看他们,慢悠悠道:&ldo;你们现在跪我,是不想回去了?&rdo;
黄中只犹豫了一瞬,立刻道:&ldo;自然!太后将我等赐给娘子,以后我等就是娘子的人了!&rdo;
这一回,他说得无比恳切。
&ldo;你们也是这么觉得么?&rdo;她看着另外三人,漫不经心道。
三名宦侍对视一眼,忙磕头称是。
顾云羡点点头:&ldo;那好,既然你们这么说了,就得牢记自个儿的话。以后跟着我这个废后,说话做事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像方才那种狂悖僭越的话,我不想再听到。&rdo;
最后一句话她是看着黄中说的。黄中见状立刻磕了个响头:&ldo;臣明白,以后自当谨言慎行,绝不给娘子招来祸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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