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这么凶嘛。&rdo;另一个人闲闲笑着拦住他胳膊,手指划过她发红的脸和颤抖的嘴唇,&ldo;妹妹,别怪我们,你们家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知不知道?&rdo;
&ldo;不知道。&rdo;她怯怯说,怕再挨一巴掌。
那个人打量她的眼神变了变,似乎含有其他的意味,慢慢贴过来,半蹲着在她身上扭蹭着。苏倾的后背紧紧贴着墙,差点喊出来,但她只是张了下嘴,因为另外一个人把滚烫的烟头靠近了她的脸:&ldo;敢叫弄死你信不信?&rdo;
她藏在背后握着手机的手抖个不停,但她没有叫,只是睁大了眼睛。
左手被蹲着的那个男人握在掌中,面团似的揉了又揉,拉着她的手慢慢往下,伸进他发热的裤子里:&ldo;你乖乖的,配合一点,哥哥不难为你。&rdo;
她的手握成拳,又被他强行张开,她蓦地大声说:&ldo;这是岷家巷。&rdo;
&ldo;岷家巷怎么了,有你同学?&rdo;那人笑着,拿嘴嘬她的脸,声音都有些变了,&ldo;你长得好漂亮,是不是班里的班花?&rdo;
&ldo;操!&rdo;旁边抽着烟放风的男人猛然骂了一声,苏倾看到夜色里一个身影猛扑过来,手里拿着一根长棍,毫无章法地挥舞着,一下子砸到他肩膀上,很重的声闷响,她身旁的两个人马上惊得弹开来。
&ldo;滚开,给我滚远点!&rdo;那个人声嘶力竭地大喊,苏倾好半天才听出来,这个人是从没大声说过一句话的爸爸。
摩托车的引擎嗡嗡地响着,后座上的那个人吹了声口哨:&ldo;给我识相点。今天是你女儿,明天是你老婆。&rdo;
尾气弥漫在空中。苏凯剧烈地喘息着,手上的棍颓然放下来,原来那是家里的晾衣杆,都中间都被打弯了去。
爸爸拉着她衣服角反复看了看,一句话也不讲,脸色有点吓人,苏倾怯怯喊了一声:&ldo;爸爸。&rdo;
这声一出,一下子被他搂紧怀里,他拍着她的后背:&ldo;不怕不怕,爸爸错了。&rdo;他说了两句,竟然抱着她哽咽起来。
苏凯背过她的书包,要拉着她走,她把左手藏在背后,不给他牵:&ldo;我想洗手。&rdo;
苏凯停了停,嗓子都有些哑了:&ldo;现在不能洗,到地方了洗,好不好?&rdo;
后来她才知道为什么不能洗。爸爸把她沾了浊液的手拍在桌子上,冲着值班的两个满脸漠然的的民警吼&ldo;这算不算证据&rdo;的时候,她的手被几双神情各异眼睛的盯着,手指动了动,感到一阵屈辱。
那些目光很快落到了她脸上,带着别样的兴味。
当班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女警,她沉默地看着,抽了张卫生纸,在饮水机里接了点水:&ldo;给孩子擦擦吧。&rdo;
&ldo;不能擦。&rdo;苏凯生了一张文气的脸,也有知识分子的执拗,&ldo;在你们的地盘上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市民还能有安全感吗?&rdo;
&ldo;就是没上学的小混混,招惹这个招惹那个的,不是犯大事的人。这不是没怎么吗?听我一句劝,没必要立案。&rdo;
&ldo;我要求立案。&rdo;
&ldo;实话告诉你吧。&rdo;年龄大些的警察四十来岁,头发里掺着半数银丝,披着警服外套,一副和事佬模样,&ldo;立案了,也抓不住。晚上不安全,以后放学早点回家,不要在外面贪玩。&rdo;
苏凯的情绪有些濒临失控了:&ldo;你们不是有dna检测吗?不是能把人定位了吗?恳请你们抓紧时间取证,我的孩子想洗手。&rdo;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都没有作声。年轻的那个抱着怀,目光从苏倾脸上滑过去:&ldo;你这孩子多大了?&rdo;
苏凯绷着嘴角:&ldo;今年刚十四。&rdo;
&ldo;哦,十四了。&rdo;他点下点,想了想,转向苏倾,&ldo;长得挺可爱呀,在学校有人追你没有?&rdo;
苏倾坐立不安地摇了摇头。
&ldo;那么有没有交一些社会上的朋友?&rdo;
苏凯猛地打断他:&ldo;你什么意思?&rdo;
&ldo;没意思。&rdo;年轻的警察说,&ldo;我合理怀疑你的女儿是在跟那个人谈恋爱,不敢告诉你,被发现就谎称被侵犯,这种情况我们见多了,建议你们两个好好聊一下,不要占用公共资源。&rdo;
苏凯猛地站起来,让那个女警从背后拉住了,他伸手指着那年轻人:&ldo;你说话注意点。&rdo;
苏倾咬着唇,下唇都让她咬痛了,她才开口,眼睛只看着那个女警,声音细软却拗:&ldo;我没有跟他谈恋爱。我不认识他。&rdo;
女警怔了一下,手上也不知不觉松开了,苏凯扯着衣服坐下来。
&ldo;听见我女儿说什么了吗?&rdo;苏凯眼底发红,一双手搁在桌上扭着在一起,半晌,疲倦的声音响起来:&ldo;如果这个不能立案的话,我可以再加一条‐‐他们不是路过的,是有目的的打击报复,因为我们的现居地在拆迁范围内,目前还没有签约。&rdo;
他把手机扔在桌面上,颓然揪住自己的头发,&ldo;一个月以来,我们家受到了严重的骚扰,真的……没有办法坚持下去了,我请求你们……帮帮我。&rdo;
两个警察再次对视一眼,苏倾敏锐地觉察到了那种隐秘的情绪,隐隐有些不安‐‐因为那好像不是她心中警察该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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