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文学

第79章（第1页）

想到此事被宣扬出去带来的严重后果，卢氏终于害怕了，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便见她抬起袖子拭了拭额头的汗，再看向刘氏时就脸上就堆起了笑，语气委婉道：&ldo;那个，阿刘，你不要生气，此事是我不对，可我委实不知七娘她怀了身孕，不然也不会罚她跪。你放心，以后，我绝不会再罚她跪。&rdo;

刘氏就知道这卢氏吃硬不吃软，拿话一吓她，她就服软了。可是，想起女儿被她折磨得小产，失去了第一个孩儿，她心里的气又岂是那么容易消失的。可眼前这个人到底是女儿的婆婆，是女婿的亲娘，她对于女儿来说是长辈。这个时代的长辈对小辈想打就打，想骂就骂，都是常事。卢氏是很可恶，可是无论法理还是人伦，都还不能够将她怎么样。唯有一条，就是对她不利的舆论能威吓她。

捏到她这个软处了，刘氏自信以后卢氏不敢再对女儿怎么样。于是，她道：&ldo;我今日就撂下一句话在这里，若是我以后再听到你对我家七娘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我必将此番你罚跪我家七娘，令她小产的事情说与我认识的每一个人听，让他们都知道卫绍的娘子是怎样一个人。&rdo;

刘氏平素说话十分温和，看起来就是个软乎性子的人，但是，今日她这柔中带刚的一番话，让卢氏知道了刘氏不好惹。

她听了赶忙保证：&ldo;阿刘放心，我以后都不让七娘到我跟前来立规矩了，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也绝不对她冷言冷语，总之，我会好好待她。&rdo;

刘氏拂袖：&ldo;你好自为之。&rdo;

说完，转身往长女所在的内室里去。

卢氏讪讪地，也跟着走了进去。

内室里，卫序已经哄着谢伯媛睡着了。她因为才苏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加上又耗神哭了一场，等到情绪平静下来后，也就觉得疲倦至极，撑不住睡了过去。

刘氏进到内室里，见到长女已经睡着了，立在床前看了她一会儿，便轻声对卫序道：&ldo;七娘就劳烦你看顾她，我就和十五娘回去了，望你每日都派人到谢府来给我们传个信儿，我们想知道七娘好起来没。还有，有空我们也会常常过来瞧她。&rdo;

卫序赶忙应承：&ldo;外姑放心，我会守在七娘身边好好照顾她，一直到她养好身子。还有，我会每日写信给你们，派人送来谢府，告知七娘的情况。&rdo;

刘氏点头：&ldo;那就好。&rdo;

卫序随即和卢氏一起将刘氏和谢妙容送出府去，见她们上了上头刻有谢氏族徽的牛车，这才回去。

卢氏之所以要亲自送刘氏和谢妙容，还是被刘氏刚才说的话给吓住了，所以才如此讲礼起来。

&ldo;七郎，你方才说你要守在七娘身边，直到她身子养好。这得要多少日子，定然要耽搁你在国子学里面的学业了。&rdo;卢氏跟在儿子身后走，想了想到底忍不住说起来这话。

这其实也是她作为一个母亲，关心儿子的学业之语。

但是听在卫序耳朵里却像是想要赶他走，而他娘赶走了他，定然就会再次向病倒在床的他挚爱的人伸出黑手。

他猛然停住脚，怒视着卢氏，大声道：&ldo;阿母，我还告诉你，国子学里我不去了，我从今以后就要守着我娘子过日子，我要看着她病好，我要日日陪着她，我绝不能容忍任何人再伤她一点儿，我也再不会让她再受一点儿委屈！&rdo;

&ldo;你说什么？你不去国子学了？你就要这样没出息地陪着一个妇人，呆在内宅终生？&rdo;卢氏不可置信地望向儿子，急切地问。

卫序冷笑，继而道：&ldo;我不会让娘子呆在卫府，我要带着她到庄园里去住，我不想让她每每在三房院里走动时，看见那个她摔倒的地方，就想起她是怎么失去了一个孩儿的……&rdo;

&ldo;……&rdo;卢氏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想到儿子竟然说他要带着谢伯媛离开卫府，要是这样的话，她可就真正会像她婆婆说的那样，面临着孤孤单单过日子的结局。她怎么能够忍受长久得见不到儿子。

她一伸手死死地抓住他胸前衣襟，盯着卫序的眼睛，颤抖着问：&ldo;七郎……你真要如此对我？你要怎么才肯原谅娘？是不是要我去向那谢七娘跪下，乞求她饶恕我无心之过？&rdo;

卫序抿紧唇不说话。

&ldo;好，好，果然在你的心里，还是那个妇人比我这当阿母的重要……我这就去她床前跪着，让她饶恕我，这样，你满意了吧？&rdo;卢氏松开抓住卫序衣襟的手，哽咽道。

这种话，卫序当然是听不得的，就算他心里这时候多怨他娘，多心疼他娘子，但是世上也没有婆婆要去跟儿媳妇跪下认错的理。于是，他出言阻止：&ldo;好了，求您别瞎胡闹了，我这时候心里又伤心，又心烦。您就让我和七娘静一静好不好？七娘是小辈，又哪敢让您认错。只是，不管是她，还是我，心里都过不去那失去我们头一个孩儿的坎，我们就想静一静，你回去吧。&rdo;

卢氏见到儿子说完话后，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不由得又落泪了。

‐‐

刘氏领着谢妙容从卫府出来，直接吩咐前面赶车的人将牛车赶去袁府。

谢妙容虽然担心她娘一会儿在袁府见到二姐又要伤心，本来建议她明日再去的，但随后一想，二姐那里的情况也令人担忧，别说她娘，就是她这个当妹妹的也觉得不去看一看她，根本放不下心。

虽然很可能一会儿见了二姐以后，她娘又要伤心，她自己也要伤心，今日之内接二连三地尽在哭了，可是，这是无法避免的，也无法逃避的，当然是要面对了。

在牛车上的时候，谢妙容也曾问过她娘，长姐那里的事情，都是卢氏那个婆婆造成的，要是等长姐好了之后，她再作恶怎么办。结果，她娘告诉她，说：&ldo;卢氏再不敢对你阿姊做坏事了，我拿捏住了她。&rdo;

谢妙容忙问：&ldo;不知道阿母是怎么拿捏她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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