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此时正在一个人的带领下匆匆往人群中走去,这人他也认识,名叫柳壮是柳家村柳二叔的儿子,柳壮为人忠厚老实,又对江左很是尊敬佩服,所以当柳叶不三不四说人家姑娘勾引江先生的时候他就忍不下去了,江先生是何人?是能被别人轻易勾引和蛊惑的吗?这柳叶明显就是胡说八道,柳叶是村里的一枝花他也承认,村中好几个和他一般年纪的人都偷偷的喜欢着柳叶,但是他就不喜欢柳叶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他就对柳叶没有好感,曾经好几次他都看到柳叶偷瞄江先生,只是碍于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他没说罢了,今天这柳叶反过来说其它人勾引江先生他是第一个不赞同的,他虽然是个糙汉子,但是谁是谁非他也知道,这柳家人往死里欺负一个小姑娘他早就看不下去了,那姑娘说要请江先生来作证,他想也没想的就跑去请人了。
江左到的时候就看见茶小新已经拦在田氏母女身前了,而且大有一副你们想过去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的架势。
茶小新见江左过来也是心中一喜,这江先生来事情就好办多了,于是当即问道:“江先生,柳姑娘指责我勾引江先生,不知可有此事?”
“茶姑娘说笑了,在下只与姑娘说过几句话而已何来勾引之说?”江左的话很平淡但是却让人立刻就明白了谁在说谎。
柳叶见众人眼中的质疑也不管什么江先生了当即反驳:“你说谎,你分明就是和这丑女人是一伙的,你们这对奸夫□□。”绝对不能承认自己说谎,这是此时柳叶心中唯一的想法。
“我擦擦,这柳叶是要飞啊!居然敢这么说江先生。”茶小新暗暗为柳叶感到佩服,虽然不知道这江先生的背景,但是她敢肯定这江先生的来历肯定不简单,而且这江先生一直以来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绅士模样,现在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估计这样的感觉他从来都没有过吧,她现在都不忍心看这位江先生的脸色了,茶小新猜想一定都黑成锅底了吧。
江左的脸色虽然没有茶小新想的那么夸张,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从出生时候开始,他身边的人都不会在他耳边说任何一句不得当的话,更不要说还是一些污言秽语了,而现在他居然被说是奸夫,江左觉得自己就是再好的修养也绷不住了,来柳家村之后他就一直收敛自己周身的气息,完完全全扮演一个书生该有模样体验一下平民的生活,“奸夫?很好!”
江左收起平时儒雅的模样冷声开口:“看来柳姑娘还是没有听江某的意见好好修修口德,你虽未嫁人,但是却犯了七出中的口舌、妒忌、恶疾等三条,外加颠倒黑白,寻恤挑事,不知是柳姑娘秉性如此还是柳家人的教养问题,这样诋毁江某的名声还请柳家给在下一个交代。”
茶小新下巴都快惊掉了,这江先生舌毒的本事比自己强多了,虽然口中未说一个脏字,但是招招毙命啊!这柳叶在这柳家村的名声算是毁了,自己还没说出和江先生幽会的人是她呢,得了现在不用说这柳叶也是罪行累累了,最直观的就是刚才围观的一众青年男子还对柳叶一脸含情脉脉的样子,而现在眼里却是满满的鄙视。
“我...我没有。”柳叶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没有?”江左却是不放过她,“柳姑娘大晚上跟在江某的身后还问了江某一通乱七八糟的话,不知道有没有此事?那些江某都可以不计较,但是直到今天,柳姑娘还不思悔改又来这里诋毁江某和茶姑娘的名声到底意欲何为?”
江左这一通话说完人群中有些婆子终于忍不住了,又打又骂“啪啪”的拍在自己儿子身上,“你这个混球,还好我今天来了,不然糊里糊涂听了你的话去柳家上门求亲,这人要是娶回家来可怎么得了啊?真是个冤家。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做我们家的儿媳妇,你这混球的眼睛是长到头顶上了吗?”
被打的汉子也不恼,只是嘴里不停的说着:“娘,是我错了,我以前也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啊,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喜欢她了,您消消气,我以后就是娶一个瘸子瞎子也不会娶她的。”
柳叶听了这话顿时感觉血气上涌,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田氏还想再回几句嘴,但是见女儿昏过去了,急忙就背着柳叶回家去了,众人也知道今天是柳叶故意诬陷人家姑娘,自己还来看热闹一时脸上也有点不自然起来,和柳婆子打了招呼之后就散了,人群走了大老远茶小新还能听见众人的谈话声:“没想到这柳叶是这样的人,我寻思着过几天带着我那侄儿上门去求亲呢!现在想来都觉得后怕,要是我那姐姐知道我给她找了这样的儿媳妇还不得恨死我。”
“可不是嘛,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还非她不娶,我是一直都不同意的,现在倒好了不用我劝他自己也歇了这份心思了。”
......
直到所有声音都听不到了茶小新才对江左笑到:“江先生,进去坐坐吧。”
江左点头,“也好,有劳茶姑娘了。”
柳婆子见二人进来也松了口气,等茶小新把江左带到堂屋后婆子才从灶台上端了碗凉水了走进去,“江先生,请喝水。”
柳婆子喝开水的习惯还是受茶小新的影响,茶小新没在她家住之前她都是随便乱喝的,但是茶小新来了之后总是烧开了水再喝,柳婆子本来是不讲究的,但是茶小新给她讲了喝开水的众多好处,柳婆子这才也有了喝开水的习惯,这江先生是识文断字的,柳婆子知道镇上识字的先生们喝的都是茶,但是她哪里来的茶,只好用茶小新熬的凉水对付了。
柳婆子把水放到江左面前后朝茶小新使了使眼色就出去了,茶小新会意,嘱咐江左坐会儿也跟着柳婆子走了出去。
见茶小新出来,柳婆子一把把她拉进厨房,“小新丫头,今日才被柳家丫头当着村里人说你和江先生的闲话,怎地还把他带进屋来?”对于茶小新的行为柳婆子很是不解,如果换作一般姑娘家被别人这样说,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和江先生说一句话了,这丫头倒好居然把人直接带回来了,这不是落人口舌吗?
茶小新好笑的拍拍柳婆子的手,她其实根本不在意那些人说什么,只是在这礼法严明的古代她也只能入乡随俗了,至于带江先生回来,茶小新抱着感谢的态度,在心里她其实已经把江先生当做朋友了,请人家进屋坐坐也无伤大雅,想必经过今天的事情,她和江先生就是再说话也不会有其它不好的言论了,柳婆子这杯弓蛇影的样子让茶小新既感动又好笑,于是她解释道:
“柳婆婆没您想的那么严重,我不请江先生进屋坐坐其它人才觉得不正常呢,江先生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卷进这无妄之灾的,于情于理我都应当报答才是,前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今日请江先生进屋来坐坐正是出于报恩的心理,您想想如果我不请江先生来坐坐,其它人相反会觉得是我做贼心虚,而我这样光明正大的请江先生进屋别人才会觉得我行的端坐的正,以后我再和江先生说话才不会乱嚼舌根子。”
“是这样吗?”柳婆子觉得头都被绕晕了,虽然她大字不识一个,但是细细想一下这丫头的话也觉得很有理,老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自己真是老糊涂了,“小新丫头那你快去陪陪江先生吧,我来做饭。”说着就把茶小新推了出去。
茶小新见柳婆子被自己说服也是暗暗松了口气,她的话其实半真半假,她是这样想的,至于那些村民是不是这样想的她就不知道了,她现在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柳家村好好的活下去。
江左见茶小新进来指着桌上的碗问道:“茶姑娘,这水的味道好像和江某平时喝的有所不同,其它的水只有解口的作用,而这水不仅口感甘甜而且喝下去之后却感觉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茶小新笑道:“倒不是这水有何神奇之处,只是我在里面加了一点药材罢了,这草药叫鸡骨草,有抗痘清热解毒的功效,煮水喝甘甜爽口,所以江先生才会觉得与其它的水不同罢了。”
江左又抬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才道:“看来江某今天有口福了,从来都只知良药苦口,没想到一碗甘甜的水也有如此作用。”
茶小新摇摇头,“那也不是说这水的作用有多大,只不过是能稍许解身上一些不适之感,有一些强身健体的用处,若是生病了还是找大夫看看才是上策。”她并不想夸大这水的用处,她用鸡骨草熬水也就是解口而已,并不是为了能起到治病的作用。
“好了你们快别聊了,吃饭吧。”柳婆子端了碗走了进来,茶小新连忙从柳婆子手中接过碗,只见碗里是几个红薯,柳婆子把碗递给茶小新之后又出去了。
“尝尝吧。”茶小新好笑的看着江左,从他的眼中的惊讶可知他好像从来没有吃过红薯。
江左慢条斯理的从碗中拿起了一个红薯征询茶小新的意见,这么个红皮包裹的东西他不知道怎么吃,从前的时候他吃东西都是专门有人给他布菜的,来到柳家村后他经常吃的东西也只有野菜而已,至于手里的这个东西他还真没见过。
茶小新了然,也拿起一个红薯,快速的剥去外皮之后就咬了下去,江左见状也学起茶小新的样子来,茶小新见江左吃东西的样子突然笑了出来。
“怎么?”江左一脸的茫然,他不知道这茶姑娘怎么突然笑得这么开心。
“没...就是觉得在这样的地方还见你吃东西这么讲究有些好笑。”茶小新以为江左已经习惯了农家人的生活,没想到他东西的样子看起来还是那么高贵,这样吃东西的样子再和这简陋的小院相比的话就有些滑稽了。
“小新丫头。”柳婆子再进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碟野菜,看见茶小新笑得前俯后仰的样子连忙阻止,虽说乡下没那么多讲究,但是在外男面前这样放肆的笑终归是不妥的。
见柳婆子叫自己,茶小新立即闭上了嘴,但是一双水眸里却还是满满的笑意,江左见茶小新笑得如此开心,非但没有感觉有任何的不妥,相反他觉得很亲切,虽然这茶姑娘和其它女子比起来,总感觉多了一份洒脱和自然,江左觉得和她相处起来很舒服,这种感觉是他从没体会过的,以前用膳的时候虽然面前都是珍馐美味,但是食起来却如同嚼蜡,江左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暗道:“虽是小小农家食,其中的味道却甚是美味。”
饭罢,江左起身告辞,茶小新送至院外方转身回到屋里,茶小新打算今天晚上把山里采的草药都归纳一下,明天她准备拿到镇上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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