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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制高点后,孟遥那颗吓得乱跳的心脏终于消停下来。僵硬的肢体也得以放松,孟遥像金鱼一样吐出一口气,朝着椅背靠过去。
“我今天……很开心。”小猫笑着说:“其实我只在那里待了三年的时间,但却觉得好像三百年那么久。原来我明明很熟悉的一切都变得好陌生。我面对那些,就好像来到了一个新天新地。”
“很快就会适应的。”孟瑶说:“最大的威胁已经解除了,我们除了是黑户这一点以外完全是自由的,我可以带你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
“是所有的吗?”小猫眨了眨眼睛:“我还从没有见过大海,听说海风是咸的,空气也特别的潮湿,大概是像桑拿房一样?”
“不不不。”孟遥为小猫这奇怪的比喻感到头疼:“虽然很潮,但那是特别空旷的风。嗯……空旷的风这样的句子你可以理解吗?”
小猫想了想:“站在单玉家的院子,忽然起风了?”
“嗯……差不多,还得加点水吧。”
“我能想象的到。”小猫温柔道:“啊,对了,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林鲸雪。”小猫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三个字,抬起头,对上孟遥的目光:“这是我的名字。”
“等等,你怎么突然……”面对小猫的突然转折,孟遥有点懵。话说一半,猛然回神:“那时候的一家人,那个小男孩,就是你之前说过的弟弟吗?”
“或许是吧,可这种事情是没办法查证的呀。但在他们朝着我走来,又经过我的那几秒钟里,我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忽然之间,那些被我忘记的东西全部都涌进我的胸口了。”
小猫顿了顿:“如果非要形容那种感觉得话,就是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掐住脖子,往喉咙里灌了稻米。”
孟遥没有说话,布丽艾薇也没有。但下意识的,她看向小猫的目光里,带了一丝同情。
“我以前从没想过,找到记忆竟然会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小猫笑:“我以为会很幸福呢。当它发生了我才发觉,原来是跟我的想象背道而驰的。”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吧。”气压越来越低,心底突然涌起的不祥也越来越厚重。孟遥像是意识到马上就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急促道:“你之前不是说过,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空壳吗?记忆就是能够填补这空壳的东西对吧,现在你和我们大家一样都是完整的了!”
“和你们大家……吗。”小猫依然在笑:“可我不觉得,我和你们是相同的。”
孟遥站起来,想坐到小猫的身边去。
咔。
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装载着两个人的球体忽然剧烈的晃动起来,在那一瞬间,孟遥的整个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仿佛一张嘴,它就会从胸腔中冲出来一般。
透明的玻璃壁上能看到两张模糊,但同样苍白的脸。孟遥按下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抬起头,正对上小猫的目光。
“我不知道为神侍的你,会不会和我有同样的感受。但我的确是得到了神的指引,她安慰了我千疮百孔的灵魂,使我认为为一个碎片寄生者的人生,似乎也不那么糟糕,起码是跟神在一起的。”
孟遥的眉头越皱越紧,半响后,她喃喃道:“小猫,我不懂你的意思。”
“如果那是真的,被寄生的这幅躯体,也应该是神的所有物吧。”小猫轻轻说:“就如同我听到从我意识深处传来的赞歌中所唱的一般——当我肉身腐烂,灵魂破碎,神依然与我同在。我从不会死去,只是再次踏上归途。”
孟遥的双眼紧盯着小猫的一举一动,并朝着布丽艾薇发问:“她刚刚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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