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涂晓伸手扶住了她,微叹了口气:&ldo;很年轻的一个姑娘,摊上这么多病,当真是受了大罪。恬恬,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是怎么知道她的?&rdo;
褚恬平复了心绪:&ldo;孟凡,她是徐沂大哥的女朋友。而他大哥,三年前因为事故,去世了。&rdo;
涂晓也微微有些讶异,她只听方哲说她是受到刺激才会精神失常,却不知其中缘由竟是这样。静默了片刻,她扶稳褚恬,轻声道:&ldo;走吧。&rdo;
两人坐电梯上了十楼,涂晓带着她去了方哲的办公室。
年轻的男医生看见褚恬,顿觉眼前一亮:&ldo;师姐,这位是?&rdo;
&ldo;褚恬,就是我之前给你提起过的表妹。&rdo;徐晓介绍道,&ldo;恬恬,这是孟凡的医生,方哲。&rdo;
&ldo;你好你好!&rdo;方哲殷勤地伸出右手。
褚恬回握住方哲的手:&ldo;你好,方医生,打扰您了。&rdo;
&ldo;哪里的话!&rdo;方哲挠挠后脑勺,面对美女,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ldo;这个,你是想来看孟凡的?你是她的‐‐&rdo;
褚恬想了想,答:&ldo;我是徐沂的妻子。&rdo;
方哲双目圆睁,好半晌才说:&ldo;徐沂结婚啦?&rdo;
褚恬笑而不语,表情已说明一切。
方医生顿时有点失落,一来是少了位单身同盟,二来是这么漂亮的姑娘有主了。刚师姐涂晓领她进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来给她介绍对象的呢。
好在方医生抗打击能力较强,很快就恢复了情绪。他给两人一人倒了杯水,随口问道:&ldo;是徐沂让你来医院看望孟凡的?&rdo;
褚恬喝水的动作顿了下,抿抿唇,答道:&ldo;不是,但我是从他那里知道孟凡的情况,所以想来看看她。&rdo;
方医生点了点头:&ldo;也是,这半年以来,他自己从来都不会在孟凡面前露面,哪怕只是不见面,来我这儿探问下她的情况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可能,你也知道原因了?&rdo;看了眼褚恬,他继续说,&ldo;我看过他大哥的照片,两人着实太像,要是穿一身空军军装,简直看着就跟一个人。这要是在孟凡神志不清的时候让她瞧见,那可就闹翻天了。&rdo;
褚恬微微皱了下眉头:&ldo;我知道,徐沂说过,如果以这种方式,孟凡大概永远也不会清醒过来。&rdo;
方医生扯了下嘴角:&ldo;要是所有人都这么以为就好了。&rdo;
话中指向意味不明,褚恬心有疑虑,却也没有多问。她放下手中的杯子:&ldo;方医生,我可以去看看她吗?&rdo;见方哲抬眼看她,连忙又说道,&ldo;我不会让她见到我,只远远看一眼。&rdo;
方哲笑了:&ldo;没关系,就算孟凡见到你也没事,因为她并不认识你。&rdo;说着他站起身,看了下腕表,&ldo;我陪你去吧,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在楼下散步,孟父陪着,还好交流一些。&rdo;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放眼望去,军区总院小花园里种的植物各个鲜翠欲滴,赏心悦目,又让人神清气慡。褚恬跟方哲步行在被雨水打湿的青石板上,视线打量着四周。
因是雨后,这里的人并不多,所以褚恬很容易就找到孟凡。她背对着他们,坐在花园中心的小亭子里,偶尔抬头望着天,旁边有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毛巾和瓶水,静静地陪着他。
这一刻,褚恬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就是孟凡,而下一秒方哲的话,也印证了她的想法,他指了指小亭子,告诉她:&ldo;孟凡就在那儿。&rdo;
褚恬远远望去:&ldo;她坐在那里干什么?&rdo;
&ldo;以前有一次,她坐在那里的时候,看见一辆军机从她头顶飞过。所以‐‐&rdo;
褚恬感觉心猛抽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来。
两人在原地静立了片刻,方哲转头问她:&ldo;要上前看看吗?&rdo;
褚恬想了想,缓缓地摇了摇头。然而正待两人要离去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ldo;方医生!&rdo;
方哲回头,看清楚了喊他的人,是孟玉和。
他原本正在小亭子里坐着,不经意一转身,看见了方哲,便要过来打个招呼。
方哲看了眼褚恬,对孟玉和道:&ldo;我没什么事儿,就来这儿转转,你不陪着孟凡吗?&rdo;
&ldo;没事。&rdo;孟玉和回头看了眼女儿,&ldo;我是来跟您道个歉的,昨天我家那口子心情不好,说话也就难听了点,但绝对没有针对您的意思。我姑娘这个情况,您也明白,治了这么些年,一直没有好转,我们两口心里都着急‐‐&rdo;
&ldo;不用说了。&rdo;方哲打断他,表情温和,&ldo;我清楚伯母是个什么人,她说的话,我也不会往心里去的。&rdo;
孟玉和憨厚一笑:&ldo;那就好那就好。&rdo;说着,看到一旁的褚恬,顺嘴问,&ldo;方医生,这一位是?&rdo;
方哲瞥了眼褚恬,见她纹丝不动,没有搭话的意思,便随口道:&ldo;是我一位朋友。&rdo;
随着他的话,褚恬轻轻颔首。
孟玉和哦了一声,看褚恬的眼神微微有了些许不同。
褚恬知道他可能误会了什么,然而此刻,她并不太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便也没有解释。
她侧头,对方哲说:&ldo;走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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