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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学校来了,终归还是要面对这个叫张阳旭的人。啊,昨天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
我先到教室便坐下了,大概10分钟过后,张阳旭也进了教室。他到座位旁愣了一下,大概是忘记后桌换了人吧。我抬眼看他,视线对上了,他正好也在看我。意识到这一点,他立马别过脸去,坐下。
他脸圆圆的,让人很想捏,皮肤很白,仿佛不被太阳干扰一般,头发是微微的自然卷。这个男生,还长得……挺可爱的?但是一想到他被家暴,我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把书放到课桌上,盯着张阳旭的背影。明明是说被家暴,可是他的胳膊以及露出的脖颈处都没有一丝伤痕。
或许是感应到我的视线,他回过头,问:“有事吗?”
突然回头让我愣了一下,我连忙说:“啊,对不起。我才、才换座位嘛,认认人。”
“嗯。”他又转过头去。
我拍他肩,说:“你好张阳旭,我叫陆晓,春眠不觉晓的晓。”
他再次回头:“嗯,我知道。”语气中透露着一点笑意,或许他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性格压抑。
我收回昨天“避免接触”的话,我想认识他了,如果他真的身陷泥沼,我就拉他出来。
整个上午,无论上课下课,我动不动拍一下张阳旭的肩,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看那个人他又在搞小动作”“哎,这个你听得懂吗”“你困不困”……甚至是毫无意义地拍一下肩,什么都不说。他每次都回头,每次都回答我的问题,尽管回答都很简略。倒是我的新同桌,总用手肘碰我一下,轻声叫我不要讲话了。
下午的体育课,跑了两圈步后解散。我四下里找张阳旭,环视一圈后,我终于找到了他,果然又是一个人。他好像对视线很敏感,又跟我对上了。我向他走去,他还是一直看着我,直到我坐在他身边。
我从正面打量他一番,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没有伤口的。我这次终于直奔主题:“张阳旭,有同学说,你家里人家暴你,是真的吗?”我无数次确认这句话,应该是没有任何伤害的意味在里面的,我希望经过上午我没事找事的交谈,他能感觉到我没有恶意。
“你原来一直想说的是这个啊。”他笑笑,“班上好多人说我被家里人家暴,但其实没有。虽然我家里人……我家里人没有家暴我。”中间他停顿了一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但是得到了他的肯定回答,我也是松了口气。
果然啊,电视里那种喜欢家暴的父亲,才不会放孩子去上学呢。
“还有事吗?”张阳旭问我。
“没,就是想问问这个。然后就是,看没人和你一起,陪陪你。”我站起伸了个懒腰,“那是不是很多人都在说你被家里人家暴啊,你不辩解一下吗?”
他抬头望我:“没必要啊。而且他们说这个也不是指责我,是指责我家里人吧,所以我觉得……”
“根本不用管……”这句话他说的很小声,但我确实是听清了。他肯定还是和家里人有些什么的吧,但凭刚刚他放小的音量,觉得也不方便问。
转学的第一个月,我交了很多的新朋友。
某天早晨,我起晚了10分钟,但因为平时起的挺早,晚10分钟也迟到不了,我还是和平时一样速度地洗漱,然后走出小区拦车。马路边,一个熟悉的背影也在拦车。本来迷迷糊糊的我突然清醒,我走到那人身后,准备扯书包,可他突然回头了。哎,还准备吓他一下的呢。
这个人就是我前桌张阳旭了,这个看了一个月的背影,换了别人还不一定能认出来。
“嗨!”我因为没能吓到,一只正准备扯书包的手又立马收回去改成了挥手。
“啊,嗯。早上好。”不知道他是因为觉得意外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我觉得他的语气有些……紧张?
“你也住这附近吗?”
“我……嗯……”
“周末要来找我玩吗?”
张阳旭愣了一下,突然睁大眼睛看着我,仿佛是在确认我刚刚说的话。
“啊,我说,你要不要,周末,来我家,玩?”我一字一顿地重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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