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余梦缓缓讲起了尘封多年的往事,眼神里也多了一丝怅然。
“我知道我和他之间有着天壤之别,所以我从来没有动过任何不该有的心思。可他却偏偏看上了我。”
“他勉强您了?”沈砚星微微蹙眉。
“不,他没有,他像一个正常追求者一样,给我送花,带我去看电影,陪我逛街。现在想想,那段时间就跟活在梦里似的。”苏余梦回忆着往事,心中满是失落。
“我以为我遇到了人生中的真命天子,就在我爱上他的那天,他告诉我他在京城已经有了妻子,我觉得受到了欺骗,便提出了分手。”
沈砚星静静地听着,没有开口。
“谁知道,我妈却在这个时候查出了淋巴癌,要马上动手术。我爸是个赌鬼,他早就把我们家的家产输得一干二净,哪里有钱给我妈治病。我只能求到孟淮四头上了。”
苏余梦说起父亲时候,恨得咬牙切齿。
若不是他烂赌,他们好好的一个家怎么会说散就散,若不是他没有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她又怎么会去找孟淮四,又怎么会有后来这些事。
“他很爽快地承担了我母亲的一切费用,但需要我跟着他。为了妈妈,我同意了。”说到这,苏余梦垂下了头。
她已经不知道当时是不是完全为了母亲了。
她不敢去深究,生怕当时自己还有别的卑劣的念头。
她不该爱上孟淮四的。
“我妈手术很成功,我也很高兴,我的牺牲总算是有意义的。他回了京城,我留在云城照顾母亲,他大概每两个月会来云城看一次我。”苏余梦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泪意。
“后来呢?”沈砚星渐渐听得入了迷。
“后来,有人把我被包养的事情捅到了我爸面前。我爸逼着我问孟淮四要钱,我不肯,他就去找我妈。”
说到这,苏余梦眼里闪过了浓重的恨意。
“我妈从我爸那里知道了她治病的钱是怎么来的,把我狠狠打了一顿,情绪翻涌,又犯了病。这一次,医生没能把她从黑白无常那里抢回来。”
苏余梦说到这,再也没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猛地抬头握住沈砚星的手。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应该这么做的。”
没等沈砚星回答,她又笑了起来。
“不,这不是我最错的事情。我最错的事情是把阿昭生下来,我没能力照顾他,却又把他带到这个令人恶心的世界。”
苏余梦擦掉脸上的泪水,哽咽道“因为母亲死了,我怪上了孟淮四。我没法跟他和解,他来云城一次我就跟他闹一次,他便厌烦了我,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滚蛋。”
“那个时候的我还太年轻,不懂这个社会的残酷。我拿着钱离开了他。两个月后,我才发现我怀孕了。我一开始想着把他打掉,可是到了医院做了b超之后,我又后悔了。”
“我想着,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孩子是唯一一个跟我血脉相连的亲人了。所以我决定要把他生下来。”
“你一定很辛苦吧。”沈砚星忽然开口。
苏余梦愣住了,她这么多年听过别人的辱骂,听过别人的讥讽,唯独没听到过有人对她说一句你一定很辛苦吧。
“承担着丧母的悲伤,还坚强地生下了阿昭,你一定很辛苦吧。”沈砚星没办法去评判苏余梦当初的行为是对是错,她只是有些为她难过。
按照时间来算,苏余梦当时是大学生,最多也就20出头,还是一个没有社会经验的小姑娘。
就是这么一个小姑娘,却背负了那么多重担。
嗜赌的父亲,病重的母亲,她几乎被逼上绝路了吧。
而孟淮四出现的时机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换做她,恐怕也只能向孟淮四求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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