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他不理解,想不通的,不及再细想其他,旁边王晴山却突然大哭起来。
他的声音中尽是对自己儿子的担忧,还掺杂着些许愧疚。
“帆儿!帆儿!”
现在的王晴山哪还有平时那副憨厚坚毅的样子,他这一辈子也没遭遇过这种大难,他的神经,紧绷的随时都可能崩溃。
他的双眼通红,嘴里大声哭喊着,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跑。
“儿子!儿子你在哪呀!”
因为情绪激动,没跑出几步,便身子一软,跌倒在了地上,乱石剐蹭,身上雪白色的睡衣,撕出了一条条划痕,交接处也是鲜血淋漓。
他却不曾停下,在地上快速的爬了两三米,才艰难的重新站起来,每走出一脚,都在地上留下一片长长的拖痕,好像脚步沉重到他那强壮的身体都不能驾驭,没走出几步,就又跌倒在了路上。
“帆儿,帆儿!”
明明只是喊了几声而已,却好像已经嘶喊了几个时辰一样,声音沙哑的,让人已经听不真切他到底在喊着什么了。
王晴山感觉自己的双眼像是掉进了一片浓稠的盐水池里,疼痛,看不清,面前的一切,模糊的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他跪在那片废墟前,颤抖着伸出双手。
因为他看见,那坍塌破碎的砖瓦之间,一只黝黑的小手伸展开来,那小手奋力的向着天空,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一样。
手臂和瓦砾的交接处,那一片片的刮痕混合着泥土和鲜血,王晴山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蒙了。
不远处,一卷已经破烂损坏的书册散落在那里,书页上画着一个人,这人坐在地上用手指着天空,天空上,可不正挂着一轮大大的太阳。
王晴山有些吃力的上前,紧握住那只小手,一只手掌就能完全握住!
那只小手凉的惊人,这股凉意顺着王晴山的手心直通他的心脏,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这就是他的儿子!
他确定!
他好像突然清醒了过来一样,赶紧顺着小手的周围,开始奋力挖着周围的碎石,那一双干惯了粗活的手,却还是没有那砖瓦坚硬,手指上的鲜血覆盖在原本已经干涸的血液之上,让那血迹更加鲜红,红的有些妖异。
可那砖瓦之下,却根本没有,王帆那瘦小的身体,他的身体早在庄严释放威压的瞬间,就已经支离破碎了。
“啊~~~~~啊~~~”
张天成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王晴山的身后,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那颤抖着的人,已经哭不出声音了,每次大喘息,只能发出微不可察的声响,听着就让人揪心。
张天成再也站不住了,他缓步走上前来,蹲身,把王晴山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他不知道该对这可怜的徒弟说些什么,能做的,就是尽全力的给他依靠。
右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他的身体软软的,就像一块已经被碾成粉末的石头,就这么瘫软在张天成的怀里。
整个大王村都笼罩着一股死气,被包围在群山之中,就像一座已经腐朽的墓地。
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那偶尔响起几声的沙哑鸟鸣。
以往那宁静安详的夜,现在却安静的让人感觉一阵阵毛骨悚然,汗毛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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