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雾被他看得奇怪,手里叉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拿了。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提醒他:“你怎么不吃?”
顾晏沉闻言,立马眉开眼笑,眸子里都盛了一种醉人的光,“这就吃。”
说着,他便拿起叉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时雾见状,也是一愣。他平时吃东西都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这么风卷残云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一句“慢点儿吃”已经到了嘴边儿,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舌尖打了个转,问了另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出来。
“你……早都知道贺一航不怀好意了?”
闻言,顾晏沉吃东西的动作略略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嗯”一声。
时雾不说话,显然是在等着他解释。顾晏沉叹口气,手里捏着叉子胡乱在碗里戳着,闷声闷气的,“早看出来了。”
时雾嘴巴一动,仿佛是想问为什么,她还没问出口,顾晏沉就看出了她的意思。他手一松,叉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半空的碗里。
“怎么告诉你?我没有说别人坏话的习惯。”
他眼尾一挑,刚刚的傻气散了几分,又聚回了几分凌厉之气,表情都沉稳了许多。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看好你,不让你和他接触。”
“昨晚我明明让你在原地等我,为什么不听,嗯?”
说着,他探头过来,凑近时雾脸颊,眸子里都有着问询之意,危危险险的,有几分昨天晚上,不受控制的疯狂样子。
时雾一侧脸,便觑到他这神情,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不由自主地咬了唇,躲开他的视线,没答话。
顾晏沉眸子里情绪更复杂了,越发凑近了时雾,“你知道昨天晚上,我看着手机定位里你跟他去了宾馆,我心里多着急吗?”
他这话,说得还有些暧昧,时雾嘴巴一张,就要跟他解释。明明不是那样的,虽然她和他一起去了宾馆,但是……
不等她说话,顾晏沉伸出手指,指尖便按上她唇瓣,“嘘,别说。”
“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缘由,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我一想到这个事实,我心里就着急地发狂。”
“我看到他抓你的手,搂你的肩膀,按你的腰,我恨不得他去死。”
“想把你锁在家里,哪儿也不能去,谁也不能见。”
“你的生活里,只能容得下我一个人。”
他神情冷静,说出来的话却疯狂至极,时雾忍不住又转头瞟他一眼,小脸都吓得发白,被他指尖按着的唇瓣,都微微有了些凉意。
顾晏沉看见她这显然瑟缩的样子,勾唇苦笑了一声,放下了手,身体也靠了回去,仿若无事一般又捏起叉子,叉了面包块儿塞进嘴里。
嚼了两嚼,又开了口:“可是我怕啊。”
“怕你躲我,怕你怕我,怕你恨我,怕你离开我。”
他的话音莫名地有些哽咽,惆怅异常,时雾心里一震,便看见他扔了手中的叉子,转过脸来,定定地盯着自己。
“对不起,昨晚对不起,是我失控了。”
“以后我会好好地对你,所以……不要怕我躲我,好吗?”
他表情赤诚,剖了心来给她看,眼里有晶莹闪烁,好似盛了千万颗星星。
时雾突然间在他瞳孔里,看见倒映的一个小小的自己,也扯了唇,似哭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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