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城内波云诡谲,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其中晋王府、东宫,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皇城之内,满朝文武站在大兴宫等待上朝。晋王杨广昂首挺胸的站于武官之前,满脸微笑,还时不时的看向一旁的太子杨勇。
半晌之后,大兴宫的宫门缓缓打开,群臣连忙整理好衣冠,缓缓走入宫门。
大兴殿。
隋帝杨坚因为昨日轰动京城的刺王案询问杨广,“晋王,刺王案可有进展?”
皇帝话音刚落,晋王杨广缓缓走出,掏出一封奏折拜道:“启奏父皇,儿臣要弹劾东宫学士蔡翼勾结前陈余孽,刺杀当朝亲王,意图谋反等三大罪。”
此话一出,群臣都展现惊容,一时间朝堂上下议论纷纷,太子杨勇更是惊恐,急忙吼道:“这是诬陷!”
杨坚瞟了一眼大呼小叫的杨勇,不悦道:“太子,这是大殿之上,不可喧哗。”
瞧见皇帝不悦,杨勇无奈退下,接着皇帝再言:“故去给事郎蔡徵的儿子,晋王,你有何证据?”
杨广不慌不忙地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封奏折,皇帝示意一旁的内侍监赵慎去拿,赵慎缓缓将奏折递给皇帝。
“父皇,这是长城县公陈叔宝的供词。蔡翼在行刺儿臣之前,特意去陈叔宝的府邸,鼓动其召集前陈旧人刺杀儿臣,蔡翼被严辞拒绝后,心中不甘,便暗地借着前陈皇帝之名征集前朝旧人,并把他们训练成死士,意图铲除皇室之人,事情的详情皆在奏折之中提到。”杨广有凭有据地说道。
杨坚仔细观看奏折,看完之后,神情大变,猛拍御案,语气愤怒道:“赵绰,此事是否如同晋王所言?”
站在文官后排的大理寺少卿赵绰缓缓走出,拱手道:“陛下,虽此案是大理寺协同,但臣从头到尾并未涉入,至于晋王所言是否属实,陛下该问杨大人。”
这时,一位三品官员快步走出,此人正是当朝右仆射杨素之弟,任大理寺卿的杨约。
杨约略显张皇失措,身子微颤,紧张道:“臣……晋王所言,一切属实,请陛下治罪蔡翼,并下旨彻查蔡翼同党。”
“同党?”杨坚大为震惊,连忙询问,“爱卿的意思是,此事不仅是蔡翼一人所为,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
站于武官前列的杨素轻咳一声,暗示杨约切勿再言,以免惹祸上身。
可是,早已站在晋王阵营的杨约显然不打算放过此次绊倒太子的天赐良机,于是大胆言明:“蔡翼即为东宫学士,那么此案东宫定然难以逃脱干系,请圣人明察。”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纷纷抬头,太子杨勇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宰相高颎见状走出,拜道:“陛下,单凭晋王殿下以及大理寺卿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啊!”
坐在龙椅之上的杨坚自然清楚,此事绝不能听信杨广二人的一面之词,此事牵连晋王以及太子,非同小可,稍有不慎,恐怕引起党派之争,从而动摇国本。
“刑部尚书李圆通,大理寺少卿赵绰,右仆射杨素,朕命你三人成立三司会审,务必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杨坚思虑再三,最终下定决心,让非太子党与晋王党的李圆通和赵绰二人负责审理此案,至于杨素嘛……杨坚一直还未看清他到底站于哪方?
“臣等遵旨!”从百官之中走出三人,齐声拜道。
卯时,日落西山,一辆马车迎着夕阳离开承天门,往皇城驶去。
半晌之后,马车来到了秦王府。从马车里走下来一位长相威严正直,五大三粗的中年官员。
中年官员径直走入秦王府,此时的秦王杨俊正在院中挑逗宫中贵人送来的狸猫。
当杨俊看到有朝中官员拜访秦王府,开始有些疑惑,然后在看清那人的面貌后,嘴角微微上扬,吩咐下人上茶。
杨俊恭恭敬敬的将男人迎入正厅,亲自为他斟茶,一脸愧疚道:“先生当初受我连累而被父皇罢官,虽然如今再任刑部尚书,但本王心中的愧疚丝毫未减。”
“殿下切勿自责,都怪下官能力不济,不能为殿下排忧解难。”刑部尚书李圆通搀扶着杨俊的胳膊道。
闲聊片刻之后,杨俊突然询问刺王案进展如何?深受秦王恩遇的李圆通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秦王此案的进程。
杨俊听完之后陷入了沉思,面无表情的抱过乱叫的狸猫,沉重坐在椅子上。
“此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没有人能够说清楚。”杨俊一边摇头,一边撸着肥嘟嘟的狸猫。
“简单……”李圆通不明所以,满脸疑惑,“早朝散后,我与杨素二人去提审蔡翼,又有证人陈叔宝在侧,可是二人在堂上,各执一词,互相攀咬,还差点动起手来,要知道在几年前两人还是君臣关系,现在细想起来,简直是可笑。”
“为了活命,别说是曾经的君臣,即便是骨肉至亲,亦可抛弃。”撸猫的杨俊冷冷一笑。
“活命……”李圆通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于是低声询问杨俊,“殿下认为此事与谁有关?”
杨俊沉思半晌,接着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方才开口说道:“本王大胆猜测这是晋王自己在演苦肉计呢。你仔细想想,以我们太子软弱无能的性格,在背后使使阴谋诡计还行,让他去刺杀自己的兄弟,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
“那陛下应该也知道这一点,无奈人证物证俱在,也不好在满朝文武面前公然为太子脱罪,因而指派我与杨素、赵绰二人审理此案,只因我们都没有参与到储位之争。”李圆通经过点拨之后稍微理清了此案的来龙去脉。
“哼!”杨俊不由得冷笑一声,抱起怀中的狸猫,紧紧注视它的眼睛,“赵绰素来秉性正直刚毅,执法不阿,是大隋不可多得的忠臣,他是不会轻易站队的。至于杨素嘛……此人也素来首鼠两端,阿谀奉承,贪得无厌,就连他的弟弟都入了晋王阵营,你以为他就真的干净吗?”
“近日来,我听人说,杨素与晋王多有来往,看来并非空穴来风。”李圆通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也意识到了此案晋王占尽上风,“我们三人之中,杨素官职最高,在三司会审中掌指挥大权,即便赵绰想要秉公办案,但在权力的面前谈何公正,恐怕这次太子殿下只能坐以待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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