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来,蒋晨将顾霜灵送回了病房,坐在她的床边哄她入睡,解子昂一直躲在角落里看着。
好不容易把人哄睡着,蒋晨轻轻走出病房,关上门,冲守在外面的男人扬了扬下巴,“聊聊?”
他们来到一间接待室,解子昂关上门,刚一转身,就被迎面而来的一拳撞在了墙上。
脸偏向一边,温热的液体顺着嘴角淌下,口中泛起浓郁的咸腥气息。
他没有还手,而是死死盯着蒋晨,“这就是你的聊天方式?”
“这一拳是替小玲打的,现在你可以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蒋晨甩了甩手,走到沙发边,坐下。
解子昂本不想将这些事情告诉蒋晨,他们之间一直是朋友关系,偶尔会牵扯利益,但很少交流感情。
解子昂和蒋晨这样的名流之后,没有几个会真正相信“感情”。
但小玲不一样,她是解子昂的梦魇之源。
这些年,他见过无数名媛淑女,其中不乏真正优秀的人,可他从未生出过半点非分之想,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催眠着自己,让他觉得,不是小玲,就不行。
他将陈年旧事挑挑拣拣,笼统地给蒋晨解释了一遍,说到顾霜灵父母的事情,仿佛在悉数自己的罪行。
将一切和盘托出,解子昂身上的衬衫早已经被冷汗浸湿,
“解子昂,我以前觉得你这个人头脑清醒,但今天才发现,你才是最蠢的那个!”
蒋晨扬起拳头,重重砸在解子昂的鼻梁上,二人一同发出一声闷哼,显然这一击用尽了全力,
“两年前,你第一次见到小灵的时候就觉得她眼熟,你一直在找她,为什么不追查?她脸上的红痣并不常见,你居然可以视而不见!”
指责的声音几乎刺穿耳膜,解子昂靠在墙上,像一堆烂泥般,逆来顺受,毫不反抗。
蒋晨说的对,他才是最蠢的那个,过去的两年多,自己苦苦寻觅的人,几乎每天都在自己眼前,他却毫无察觉,现在想起来,真的可笑。
活该他找了近十年都找不到,他这双眼睛,竟然是盲的!
“你告诉我,小灵怎么会怀孕,是不是你这个禽兽……”蒋晨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替了起来。
解子昂对上他的视线,目光苍凉,“我也希望孩子是我的,但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不是知道了顾霜灵就是小玲,解子昂一定认为她是跟别的男人乱搞,弄出了孩子,才会想方设法嫁入解家,但如果是小玲,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小玲绝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不是你的,那小灵和你之间就没有什么联系了,我没有理由和她保持联系。”蒋晨松开他的衣领,甩了甩手,似乎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解子昂忽然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个诡异地笑,“我来是告诉你,我和她已经结婚了,她是我的妻子。”
蒋晨愣住了,“什么?”
“如你所见,我们是合法夫妻,只是一直没有公开。”
解子昂亮出要一个红色小本,翻到合照的那一页,递到蒋晨的面前。
当初他拿到这本小红本的时候有多愤怒,现在就有多喜悦。
他和小玲并不是全无联系,他们是合法夫妻,幸好,当时只是逼小玲签署了离婚协议。
蒋晨死死盯着那本结婚证,里面的解子昂一脸冷漠,但顾霜灵却笑地如吃了蜜一般甜,心中涌起一阵不甘,
“你已经把小灵害成了这样,还不肯放手吗?!”
解子昂愣住了,他收回证件,小心翼翼放进胸前的口袋里,垂着眼道:“我对不起她的,往后余生,会竭尽全力补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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