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少林、崆峒、昆仑、华山、峨嵋五派的高手均已败在张无忌手下,只余下武当一派尚未跟他交过手,但观武当之意,对此子推崇之至,并不肯下场与他为难。
☆、第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李煜
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五人低声商议了一阵,俞莲舟重又走入场中,道:&ldo;敝派已于殷教主手下连输数阵,少林、昆仑、峨眉诸位都未能令这小子退下阵来,想是魔教气数未尽,上天生下这个奇怪少年引导魔教改邪归正。&rdo;
灭绝师太冷冷的道:&ldo;不战而屈,枉称侠义。&rdo;俞莲舟拱手道:&ldo;师太教训的是,只是此子天性纯良,并无大恶,倘能加以教导,归入正道,实乃苍生大幸。敝派斗胆揽此大任,对他规劝从善。&rdo;众人听他如此说,都是一惊。曾念慈武功高强,胸襟宽博,不论是敌是友,无不暗暗敬仰,有意结交,但武当这样明着抢人,未免有失身份。
曾念慈怔怔地望着俞莲舟,心中惊疑不定。俞莲舟走到他面前,问道:&ldo;孩子,你可愿跟我们回武当山。&rdo;曾念慈回头向明教、天鹰教中各人望去。俞莲舟道:&ldo;你放心,六大派不会再与他们为难。&rdo;曾念慈低头沉思了一会,道:&ldo;俞‐‐俞二侠,我有些物事要交还明教,这便跟你走。&rdo;俞莲舟点头退开一旁。
曾念慈从怀中取出阳顶天遗书及明教圣火心法&ldo;乾坤大挪移&rdo;,走向杨逍跟前,弯身交予杨逍。便在此时,听得刷的一声,有人长剑出鞘,大踏步走过来,骂道:&ldo;姓杨的,你这猪狗不如的淫徒,我‐‐我‐‐&rdo;却是殷梨亭。他喉头哽住,再骂不下去,长剑递出,便要往杨逍心口刺去。杨逍丝毫不加抵抗,微微一笑,束手待毙。
曾念慈听剑刃风声近在耳边,心中一急,将书信塞入杨逍手中,袖中隐着的短剑滑下,连鞘挥出,将殷梨亭的长剑撞开。这一挥之力强劲之极,殷梨亭的手臂被震得发麻,长剑把握不稳,掉下地来。
杨不悔斜刺里奔过来,挡在杨逍身前,叫道:&ldo;休伤我爹爹!&rdo;殷梨亭定睛一看,不禁&ldo;啊&rdo;的一声,全身冰冷,只见这少女长挑身材、秀眉大眼,一模一样是当年纪晓芙的形貌,叫道:&ldo;晓芙妹子,你‐‐你‐‐&rdo;那少女却是杨不悔,说道:&ldo;我姓杨,纪晓芙是我妈妈,她早已死了。&rdo;
殷梨亭呆了一呆,喃喃的道:&ldo;啊?是了,我真胡涂!你让开,我今日要替你妈报仇雪恨。&rdo;
杨不悔指着灭绝师太道:&ldo;好!殷叔叔,你去杀了这个老贼尼。那日在蝴蝶谷中,老贼尼叫我妈来刺死我爹爹,我妈不肯,老贼尼就一掌将我妈打死了。我亲眼瞧见的,无忌哥哥也是亲眼瞧见的。你再不信,不妨问问那老贼尼自己。&rdo;殷梨亭回过头去,望着灭绝师太,道:&ldo;师太‐‐她说‐‐纪姑娘是‐‐&rdo;
灭绝师太嘶哑着嗓子,说道:&ldo;不错,这等不知廉耻的孽徒,留在世上又有何用?她和杨逍是两厢情愿,宁肯背叛师门,不愿遵奉师命,去刺杀这个淫徒恶贼。殷六侠,为了顾全你的颜面,我始终隐忍不言。哼,这等无耻的女子,你何必念念不忘于她?&rdo;殷梨亭铁青着脸,大声道,&ldo;我不信,我不信!&rdo;
灭绝师太道:&ldo;你问问这女孩子,她叫什么名字?&rdo;殷梨亭的目光转到杨不悔脸上,泪眼模糊之中,瞧出来活脱便是一个纪晓芙,耳中却听她清清楚楚的,说道:&ldo;我叫杨不悔。妈妈说:这件事她永远也不后悔。&rdo;殷梨亭大叫一声,回过身来,双手掩面,疾冲下山。
宋远桥和俞莲舟大叫:&ldo;六弟,六弟&rdo;但殷梨亭既不答应,亦不回头,提气急奔,突然间失足摔了一交,但爬起身来,片刻间奔得不见了踪影。他和纪晓芙之事江湖上多有知闻,眼见事隔十余年,他仍是如此伤心,不由得都替他难过。要知以武当六侠殷梨亭的武功,奔跑之际如何会失足摔跌?那自是心神大乱、魂不守舍之故了。
莫声谷叫道&ldo;六哥&rdo;,便要追出去。宋远桥道:&ldo;随他去吧,静静也好。&rdo;
曾念慈将短剑置于杨逍跟前,拾起殷梨亭的长剑,默默退开,俞莲舟牵着他手回归武当派中。宋青书迎上来,笑道:&ldo;从今而后,你便是我师弟了。&rdo;曾念慈躬身行礼,道:&ldo;见过宋师兄。&rdo;
灭绝师太铁青着脸,手一挥,峨嵋群弟子跟着她向山下走去。
武当派将曾念慈收入囊中,再加峨嵋派这一去,六大派围剿魔教之举登时风流云散,崆峒和华山两派跟着作别,少林昆仑随之各自收取本派死者尸身,联袂离开光明顶。
俞莲舟道:&ldo;咱们也走吧。&rdo;牵着曾念慈的手下山而去。曾念慈低着头走出几步,忍不住回头向杨逍、殷天正等人望去。明教众人正自目送他离去,曾念慈眼光掠过各人衣衫上鲜血淋漓,众首领或坐或卧、动弹不得,心中感伤,上牙咬着下唇,转身随武当众侠远远去了。
诸人下得山来已是天黑,就在距光明顶十余里处歇宿。曾念慈与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莫声谷各叙别来事由,还没说上两句,有一个白衣男子自光明顶方向行来,衣襟上绣有红色火焰,正是明教中人。那人向武当诸侠抱拳道:&ldo;小人光明左使属下天字门门主丁昊,见过宋大侠、俞二侠、张四侠、莫七侠。小人奉杨左使之命,有事求见曾相公。&rdo;曾念慈吃了一惊,不知明教之事是否生变,站起来向丁昊望去,见他神色并无异状,这才放心,问道:&ldo;丁大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rdo;
丁昊见曾念慈在武当派中好端端的,十分高兴,走上几步,跪拜下去,道:&ldo;小人丁昊,拜见曾相公。&rdo;曾念慈吓了一跳,连忙还礼。丁昊道:&ldo;敝教一切安好,多谢曾相公挂心。杨左使命小人将此物面呈曾相公。&rdo;说着解下背后包裹双手奉予曾念慈。
曾念慈稍一迟疑,伸手接过包裹,道:&ldo;谢谢你了。&rdo;丁昊道:&ldo;曾相公大恩大德,我等粉身难报。杨左使说,些微薄物,谨供曾相公东行之用,盼曾相公有缘重临光明顶,好教我等稍尽地主之谊。&rdo;宋青书走上前,夹手夺过曾念慈手中包裹,远远的扔了出去,道:&ldo;我武当之事,要他魔教来操心!&rdo;包裹散开,露出里面的物事,却是两套换洗衣裳,数锭金银,以及那柄已奉还杨逍的短剑。莫声□□:&ldo;你家左使就是用这些手段哄女子投怀送抱的?&rdo;俞莲舟喝道:&ldo;青书,人家一番好意,你岂可如此糟蹋。&rdo;宋青书心下委屈,见曾念慈默不作声将包裹重新整束,负在背上,道:&ldo;魔教有甚么好东西!杨逍大魔头奸杀纪女侠,逼死师弟,今日算他命大,以后我定不饶他!&rdo;
曾念慈道:&ldo;宋师兄,纪姑姑是被灭绝师太一掌打死,此事是我亲眼所见,杨……杨先生并不知晓。我在昆仑救了何太冲小妾,他非但不感激,还灌我毒酒,若非杨先生就在旁边,我早已粉身碎骨!&rdo;宋青书道:&ldo;定是那大魔头有所图谋,不然怎会恰好在那等着。&rdo;曾念慈摇头道:&ldo;不是的,他并不知道我身份来历,只是怜我孤苦,收留养伤,伤好之后派人送我回中原。岂料昆仑派的人埋伏在前,我不愿连累他人,被迫跳崖。&rdo;俞莲舟道:&ldo;好啊,昆仑派以怨报德,嫁祸于人,下次再遇到昆仑派的人,瞧我怎生对付他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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