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面上残存着的雪迹渐渐消融,一连着感觉冬天也很快就要过去了。
四季的轮回更替是这个世界不变的规则,他们总带着自己最骄傲着的色彩在这里留下些印记。
就像是当第一缕夹着寒意的风拂过的时候、当第一片雪花降临的时候、当你出门时会被白雾蒙住眼镜的时候,才会恍惚间意识到他的到来。
悄悄地来,再悄悄地离开,就像是徐志摩的诗中所描绘般的——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在这个悄然无声息的世界中,每一个月份似乎都有他独特的使命。
今年的二月负责迎接春天,也承载了莘莘学子们殷切的期盼。
期盼着六月斑斓的花海,或是九月明媚的朝阳。
但不管结果怎样,开学后的第一次考试总算是落下了帷幕。考试后的换座位传统也如约而至。
当顾亦添从教室外走到周清洛旁边的位置落座时,他总算松了一口气,嘴角边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笑意。
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不同的是这次周清洛坐在了窗边。
从前,少年落在光影中,被窗边透过来的斑斓阻隔,可望不可及。
现在,少年追着她的步伐前进,看到沐着光晕的少女,如曙光一样照在心上,落在远方,虽然同窗之距、仍隔千里,但总算有了方向。
“考试的试卷能给我看看吗?”
周清洛侧着头,声音依旧如以往那般温柔,仿佛能融化偶然拂过脸颊的寒风,打断了顾亦添短暂的走神。
“好。”
顾亦添将几张试卷全都递了过去,撑头看着女孩儿认真分析试卷的模样。
“不错,至少这次没有粗心的错误,只是有些题目你可能还没完全掌握好套路,还有一些计算……”
女孩儿滔滔不绝地说着,顾亦添侧头听着,时不时赞同似的点点头。
“嗯……嗯……”
“嗯,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以你现在进步的速度,估计很快就要追上我了!”
女孩儿一双好看的眼睛轻轻一笑就弯成好看的月牙,“看来我也要加油啦!不能就这么轻易被超越。”
顾亦添笑笑说“不会的”,转而又认真地对上她的眼睛,收起了方才的玩笑神色。
“其实……我很想学音乐,但是周围人都劝我,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很有主见不会听别人的意见,但这次我有点犹豫。”
周清洛一愣,没想到顾亦添会突然提出这个想法。
“你是想学艺术吗?”
顾亦添点点头。
周清洛看着少年眼里的期盼与踟蹰,欲言又止。
她或许能明白他的犹豫,但也知晓他对于音乐的热爱。
高三下学期了,离高考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说换就换,一来风险高,二来顾亦添的父亲也向来不太支持他做这些。
可是如果再来就这样放弃的话,会不会遗憾呢?
周清洛一时之间给不出答案,转过头看向顾亦添的时候,发现他正眼神聚焦于某一处发呆,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虽然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但却从未和父亲开过口,因为明知道结果的问题,他不想无故地找骂。
但这几个月,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他的成绩上去了,他们之间的交流多了,父亲也会对他笑了,一切似乎都在慢慢步入正轨。
于是他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顾胤然沉默片刻,眉头蹙得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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