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慕言思索了一会儿,心里便有了猜测,但并没有说出来。
“要不要进神庙看看?”戚斯的声音温柔了下来,整个人也恢复了之前的温和稳重。
“好。”慕言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跟着戚斯踏进了神庙。
神庙内部大厅的层高大约有十几米,人一进去就觉得自己十分渺小,四周摆放着一些以动物为原型的巨型雕刻,而最正中的位置,便是几乎和慕言这个原主长得一模一样的神像。
神像的打扮是古希腊特有的服饰,简单而又清凉,穿在神像身上又多了几分神性,而神像的表情是悲悯的,眼神往下似乎是在俯瞰着芸芸众生,又似乎是在感叹,就算是成神成佛又如何,该有的痛苦和悲哀,一样也不会比世间万物少。
好比他费心守护的国家,终究还是以覆灭收场,不会因为他是神明,上帝就多给他几分怜悯。
——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国家上层的腐败惹怒了上帝,亚特兰蒂斯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就像是一个无奈的轮回,没人能从其中走出来,每个人都是局中人。
慕言不由轻叹一声,伸手轻轻抚摸上神像的底台,很神奇的是,原本是纯白色的神像,在经过慕言这样的触碰之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彩色的。
因为有了色彩的点缀,神像的五官越发生动鲜活,肢体动作也栩栩如生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能迎风起舞一样。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经常能在梦中,见到神庙中的你。”戚斯在旁边轻声开口,“一开始,我以为那只是普通的梦境,但随着我渐渐长大,我也开始意识到,我对你,似乎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你陪伴了我的整个童年、整个青春,当我拥有了自己的能力,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你,并且,拥有你。”
慕言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你若一开始就告诉我这件事,我说什么也不会跟着你回来,我宁愿——”
宁愿永远沉寂在那静谧的深海,时时刻刻承受孤独的煎熬,就当做是永生的代价和惩罚。
“你不舍得的,”戚斯也笑了笑,道,“难道你忍心看到你的传世者,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永永远远陪在你身边么?”
慕言:“你……”
慕言当然能猜到那是什么方式,要么是直接跳进海里来陪他,要么是变成骨灰来陪他。
……这疯批,可真是棒棒哒。
“族里现在……”慕言顿了顿,道,“还保留着永生的方法么?”
“早就被遗弃了。”戚斯说完这句,又补充道,“准确地说,是神遗弃了我们,毕竟谁又会主动放弃长生之术呢。”
“神不会遗弃你们,”慕言淡淡道,“大概是因为祂明白了,长生并不是什么恩赐,而是一种惩罚。”
“惩罚?”戚斯挑了挑眉毛,“如果我能一直陪在你身边,那么,永生对我来说,就是恩赐。”
慕言转头看了戚斯一眼,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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