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郁青霜嘟起嘴,看着他们出门,想了一阵,也溜到桔梗奶奶家里玩去。难得两兄妹的父母今天不在,管家也管不得她多少。
季辛辰午后回到了郁家的白色小楼,朱桔梗衰败的气色让他一见心惊。不过短短十几日不见,这位原就虚弱的老夫人如今精气神松散,即便是清醒着,她的体力也只能支持她靠在床头而已,连长时间思考都很吃力。
这根本不是正常的衰老速度!
从握针到清心静气,季辛辰把能用的所有治疗技能都给朱桔梗刷了一遍,但是也只让朱桔梗的精神稍微好了一点,季辛辰和郁南星都很清楚,这点补益不过杯水车薪,根本无补于事。
他的治疗技能竟有不起作用的时候……
季辛辰心里慢慢生出无力感,万花治疗技能只针对生物体内不正常的地方起效。在朱桔梗身上毫无用处,只能说明她身体中并没有病灶,她的身体表现甚至被万花治疗判定为正常的衰老。
压抑住不良的情绪,季辛辰没提他和郁威的事,只是坐在床边和郁南星一起陪着朱桔梗聊了一会,看着她慢慢眼皮沉重,昏睡过去。
看到季辛辰的异能也无法起作用,郁南星神情更黯。
给妻子掖好盖被,郁南星带着季辛辰下楼到起居室里,他慢慢坐定,出神了一会,才问,“辛辰,是不是,你的异能也检查不出问题?”
季辛辰轻轻点头,深觉愧疚。他抬头看郁南星,这才惊觉,这位一向健朗的老人家看着也老了许多。郁南星的背开始弯了,他坐在沙发椅里,按着扶手的两手上,色素沉积的老人斑越发明显。
季辛辰还记得,初初见这位老人家时,他虽然头发已白,但是站得笔直,行动像风一样迅速。都说快乐无忧是保有青春的灵丹妙药,季辛辰怔怔想,日夜忧愁,人便会老得这么快么……
“爷爷,奶奶变得这么容易疲倦,是从我去工作之后就开始了吗?”打起几分精神,季辛辰问。桔梗奶奶的衰老速度绝对是不正常的,如果了解更多,说不定能找出病因。
“十来天前,有一个早上我喊了很久,桔梗儿才醒了。”想尽量不在小辈面前表露太多情绪,郁南星的神情只是很黯然,“后来就一日比一日睡得晚,睡得多,我本以为她累了,就让她多睡些,但时间越来越长,我才觉得是病了,就带她去医院看,医生也检查不到……”
季辛辰张了张嘴,一时竟想不到说什么。他默默把视线垂下,只觉注视郁南星的表情也变得很难。
“辛辰,你和小威是不是吵架了?”对坐沉默良久,郁南星慢慢问起这件事。这些时日,孙儿和季辛辰就没有一起出现在家里的时候,往日即使两人再忙,这也是不可能的事。
不只是吵架,是已经分开了啊。
季辛辰咬咬嘴唇,今天他做不到像往常一样,每谈话必注视对方的眼睛。
他不想骗人,但是现在的情况,他并不以为告诉两老这样不高兴的消息是好事。
看到季辛辰这样的表现,郁南星明白了几分。
他叹了口气,疲倦地依靠在椅背上,望着起居室墙面上挂着的一副风景拼贴画,“辛辰,要是小威不是做了很出格的事,你就原谅他几分吧,好不好?他从小跟着我和桔梗儿长大,隔了一代,始终和爸妈在身边不一样。他从小就脾气差,跟别的小孩子处不好,也不喜欢和我们两个老的交流。但是小威很孝顺,他进入异能署工作之后,一直在努力赚钱给我俩买最好的东西,他是个好孩子,他会对人好的。辛辰你也很好,你处事比他周全许多,你能给小威很多他没有的东西。小威毕竟是爷爷的孙儿,爷爷是有几分私心的,很想看到你能呆在他身边,陪他走下去。”
郁南星说得很慢很平静,话里面是对郁威的切切关爱。
真羡慕那人,能拥有这么好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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