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索性把手机翻过去,抬头说:&ldo;你今晚要做什么?像昨天那样守在我家门口吗?&rdo;
&ldo;不会打扰你休息。&rdo;张起灵打开家门,在门口布置阵法。
吴邪走过去站在他的身旁,盯着纸上的朱色符文,一笔一划遒劲有力,依稀能辨认出与自己玉坠上的是一种字体。虽然半个字都读不出来,但感觉得到字里行间仿佛拥有某种生命力。
&ldo;你们捉的是什么鬼?&rdo;吴邪问。
张起灵斟酌了一下如何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去说明,&ldo;极为凶煞的一种,不单单属于一个死去的个体,而是许多人的负面情绪聚合在一起。&rdo;
这个说法与众多影视作品的台词都撞车了,但吴邪忍住没有吐槽出来。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张起灵闲聊,说:&ldo;你说那栋楼大有文章,可是一只鬼怎么可能决定得了建筑规划?&rdo;
张起灵淡淡地纠正他:&ldo;先有了风水布局,再诞生了恶魂。&rdo;
吴邪把这个逻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ldo;做这个规划的人……他一定是个人,为什么还要故意这么设计?&rdo;
张起灵只给了他八个字,&ldo;人心险恶,别有用心。&rdo;
吴邪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个爆炸性消息,这一片区至少早在十几年前便已成形,那时的负责人是谁?他茫然地看向窗外,万家灯火点亮了大地,如同落到人间的星辰,那栋楼更是一席天地间的光帘。
天暗了,吴邪打开自己家的灯光。张起灵设好阵,退回来关上门。吴邪没心思看书,也没心思打游戏,刷了几下社交圈后做了个重大决定:&ldo;能让我看看怎么捉鬼的吗?今晚我想熬夜。&rdo;
张起灵给他当头浇盆冷水,&ldo;你看不到的。&rdo;
吴邪原以为是用符文让那些东西现形,没想到对方一棍子打死。&ldo;那你们能看到吗?&rdo;他问。
张起灵点点头。&ldo;这么神奇,什么原理?&rdo;吴邪一下凑到他面前,贴着他的脸观察对方的眼睛,张起灵眼神变了变,默默地向后拉开距离。吴邪迟钝地继续往前凑,然后才发现这距离太暧昧了。
两人回到原来的位置。如果是黑眼镜,可能会搬弄一些可见光波段的理论,但张起灵只是这样说:&ldo;正常人一辈子都看不见,一旦看到,改变的就是一生。&rdo;
此时的吴邪尚且无法领悟其中的深意,仅仅感到没劲,&ldo;那我岂不是永远都不知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rdo;说完他起身去厨房倒水喝。
张起灵默认了这句话。大多数人看不见,也就永远都不会相信。
吴邪拿着两杯水,正要回到客厅,看见楼下有两个人在搬花圈。花圈上贴着白纸,吴邪住在高层,看不清纸上写着什么。他能确定的是,旁边的几个人统一穿着一身黑衣。
小区里有谁去世了吗?吴邪在心里嘀咕,把水拿到茶几上,&ldo;小哥,喝点水。&rdo;
吴邪把自己的那杯喝到一半,登时怔住了。警察说那天晚上自己报了警,现在小区里又有人在举行葬礼……吴邪忙把杯子重重地放下,拿过手机在网上搜索地点关键词。一条新闻赫然显示出来,字字句句昭示着本身的真实性。
前天晚上,跳楼自杀。
吴邪的脸色变得很差,张起灵拍了下他的手臂,进行无声地询问。吴邪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把手机屏幕转给他看。
张起灵看了一段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吴邪肯定起疑了,不只是起疑,还会陷入恐慌。吴邪向后倒在沙发上,自言自语:&ldo;真的假的?我什么都不知道……&rdo;
&ldo;吴邪,&rdo;张起灵看着他,&ldo;我告诉你那晚发生了什么。&rdo;
吴邪慢慢转头看向对方,张起灵清楚地讲给他听:&ldo;我要解决的那个东西,那天晚上在这个小区里害死了一个人。你应该是撞见了现场,就被它迷住了魂。我把你救了下来,但是你现在失去了那一晚的记忆。&rdo;
吴邪的头剧烈地疼起来,像一把大锤敲击着脑袋。他躬起身,闭上眼揉揉太阳穴,&ldo;你让我缓缓。&rdo;
张起灵没有告诉他那具尸体的死状有多血腥,新闻也没有详细地说明。吴邪努力地回想了很久,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当时恐惧到了极点。这种极端的负面情绪一经发酵,滋味更加浓烈,呛得他几乎窒息。
有的人会永远活在恐惧忐忑的阴影中,甚至不能正常生活。阴与阳的两个世界,中间有一条鲜明的分界线,正如太极的黑白双鱼,两者互相依存,颜色却不可以融合。其中的分寸很难把握,只有极少数的人能行走在边缘。
&ldo;我也会被它盯上吗?&rdo;吴邪的声音开始打颤。
&ldo;你的玉坠不会失效。&rdo;张起灵抬起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揽住吴邪大半个身子,说:&ldo;唯一能对你的安全造成威胁的那个东西,我们很快会解决掉。&rdo;
心魔是最大的障碍,如果不给他安慰和信心,这将成为藏在吴邪心灵深处的隐患。
吴邪恢复了平静,张起灵放开怀中的人,下一刻又被抓住了手腕。吴邪抓着他问道:&ldo;那天晚上你在场,那你有没有看见我掉进了水里?&rdo;
张起灵点头,&ldo;就是楼下的那个湖。&rdo;
吴邪的一个疑惑终于得到解决,刚想松开张起灵的手腕,忽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ldo;为什么我的衣服扔到了垃圾桶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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