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却把店小二给问住了,不由挠了挠脑袋瓜子,也不敢回答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万一答错了,可是要倒霉的,他当时是看见张大虎抡起拳头砸了下去,可是他离的远,若较真的说,他并没有看清那一拳到底是打在头上还是地上。
苏思瑾看出了店小二的胆怯,厉声道:“想好了再说。”
被苏思瑾这么一吓,店小二哭丧着脸道:“我我离的远,只看见张大虎一拳砸了下去,至于那一拳到底是砸在了刘喜才的头上,还是地上,那可没看清,苏捕头,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
沐南栀蹲在地上,看着那块带血的青瓷盘,虽然青瓷盘碎成了几块,但还是一块完整的圆形,并没有像其他已经四分五裂。
青瓷盘上面的血迹已经干了,沐南栀仔细观察着血迹的形状,上面血迹虽深浅不一,但形状却很均匀有规则。她握拳在上面比划了几下,心中顿时有了答案。
她又指了指青瓷盘旁边的地上,继续问下店小二:“当时刘喜才是死在这个位置吗?”
“对对,是这里。”
“你确定你当时听见的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吗?”
店小二回想了一下,很确定的回道:“对,当时那一拳砸下去,的确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这一点你们放心,小人的耳朵灵着呢。”店小二常年在月香楼招呼客人,为了不怠慢每一位客人,他早就练就了一双‘千里耳’,如果说他的眼睛可能会出现差错,但耳朵绝对不会。
这时,苏思瑾走了过来,见沐南栀盯着那块带血的青瓷盘,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沐南栀回道:“如果说张大虎当时的那一拳是打在了这块青瓷盘上呢?”
苏思瑾疑惑的看着她,只听她又说道,“你看着上面的血迹形状像不像一个拳头。”
这一提点,苏思瑾顿时大悟,越看盘上的血迹形状越像是一个拳头,而且还是一个宽大的拳头。
随后,沐南栀让店小二拿了一个同样的完整的青瓷盘过来,让苏思瑾打碎给店小二辨认,店小二听了那声音,连连叫道:“是这声音,就是这声音。”
有了店小二的作证,再把这青瓷盘拿回去与张大虎拳头对比,只要张大虎的拳头与之吻合,便可以洗清张大虎的嫌疑了。
苏思瑾不由自主的一脸崇拜的望着沐南栀,觉得她此刻浑身都散发着令人着迷的光彩,不得不说,这沐南栀对于破案确实很有天赋。
见沐南栀还在盯着地面四处看着,苏思瑾问道:“有了店小二的证供和这青瓷盘为证,张大虎不就可以清洗嫌疑了,你还在找什么?”
沐南栀若有所思的摇着头,“还不够,刘家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想彻底洗清张大虎的嫌疑,还要查出死因,找出死因才能找到凶手。”
不等苏思瑾说话,沐南栀指着一处血迹,接着道:“你看这片喷射状血迹的颜色,呈乌黑色,而其他的血迹都是鲜红色,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一块发黑的血迹是刘喜才死前吐的,其他鲜红色的血迹是张大虎被打伤后流的血。”
苏思瑾这才注意到地上的血迹颜色的确不同。当时他在场,亲眼看见刘喜才最后喷了一大口血后才死的,而这片发黑的血迹正是刘喜才的。
“你怀疑他是中毒而死?”苏思瑾忽然睁大了眼睛,道:“难不成是有人在刘喜才的饭菜里下了毒,只是刚巧刘喜才与张大虎发生了争执,打在了一起,才会让我们冤枉了张大虎。”
听着苏思瑾的话,沐南栀看了眼洒了一地的残羹剩菜。
此时,旁边的店小二听出了他们的意思,吓得腿都软了,忙说道:“苏捕头冤枉啊,我们月香楼做了这么多年,绝不会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啊!这不等于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吗?”
沐南栀虽信店小二的话,但还是从发髻上取下了银簪,一一试着地上的残羹剩菜。毋庸置疑,月香楼肯定是清白的,但不能证明凶手不会在月香楼的饭菜里做手脚。
半个时辰过后,接触过那些残羹剩菜的银簪并没有变色,这让店小二终于舒了一口气。如果真有人利用月香楼的饭菜给刘喜才下毒,等老板三日后回来,非给他剥了不可,而他也要丢了这么一个好工作。
沐南栀用衣袖擦干净了银簪,又插回到发髻上,“我还是相信虎哥的话,但如果要证明虎哥是无辜的,只能验尸了,就只怕刘家人不会同意。”
苏思瑾想了想,说道:“这事教给我。你先去刘家等我,我一会就到。”说完苏思瑾脚步飞快的朝着衙门的方向奔去。
沐南栀走出月香楼,脚步一刻不停,向着刘府的方向行去。
在去刘府的途中,沐南栀再次经过刘家的金铺,由于刚刚怕撞到她阿娘,并没仔细看,这回她特意放缓了脚步,看了看金铺的两边铺面,左边是一家布庄,右边是钱庄,对面是同仁堂,同仁堂的两边是一家当铺和杂货铺,在旁边就是一家小面馆和陈记酒馆。
看到陈记酒馆的招牌,沐南栀忽然想到沐阿寺最爱喝陈记酒馆的梅花酿了,只是阿娘管的严,却不让沐阿寺喝酒。
沐南栀毫不犹豫的走进酒馆,向店小二说道:“小二,来半斤梅花酿。”
她今日是偷跑出来的,回去阿娘一定会生气,她盘算着先买些酒,若沐阿寺回来,先把沐阿寺哄开心了,阿娘训她的时候,到时沐阿寺能替她说说好话。
店小二收了银子后,向沐南栀憨厚的笑了笑,便打酒去了。沐南栀在等小二大酒的时间里打量了一眼这家酒馆。这家酒馆的位置斜对面就是刘家金铺,她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整个刘家金铺的门面。
此时街上来往的行人不少,更有不少在金铺门口驻足下来,看到金铺门板上贴着停业的字后,才悻悻离去,看来这金铺的生意不错啊!
“什么?金铺老板的儿子被人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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