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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眼中钉（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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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眼中钉
择善悠悠醒来时，已是两天以后了。睁开眼，孟淑妃和梦灵都围在床前。见他醒了，孟淑妃喜得直念阿弥陀佛，忙命人传太医进来，又赶紧叫人端了水和米粥来，又打发人去通知皇上。
“母妃，我这是怎么了？”择善头痛欲裂，模模糊糊想不起前事来。
“此事一言难尽，你醒了就好！”淑妃禁不住又泪如泉涌，这两日她日日以泪洗面，流掉的眼泪竟是这一辈子都比不上。
“七哥，你忘啦？有人要杀你，恰被琳琅郡主撞见，幸亏她奔走呼救，不然你真是有性命之忧了。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还为你挨了一箭呢！”
择善狠命晃了晃脑袋，似是想起了点什么。
淑妃忙扶住他道：“别急别急，想不起来也没什么，你刚醒，真是死里逃生！还是好好休养，别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琳琅郡主她怎么样了？”择善依稀想起了她中箭落入湖中那一幕，心里很是内疚。
“她没事，那一箭射在她胳膊上，伤得倒不重。可是她掉入湖中，又不会游泳，差点淹死了！”梦灵见择善面色一紧，忙道，“不过你放心，那时显扬已经赶到，马上就跳入湖中救她起来了，虽呛了几口水，幸好没有大碍。”
择善长舒了口气，疲惫地靠在大红金丝绣蟒靠枕上。幸亏那丫头没事，否则自己这一辈子都欠了她一份情，永远都还不清了。
“择善，到底是谁要害你啊？你们既是去梦灵的私邸玩，怎么你一个人落了单呢？这次若非琳琅郡主相救，显扬和吴王的护卫们又及时赶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淑妃担忧极了，“以后你只许待在宫里，再不准出去了！”
“母妃，哪有那么严重啊！不过是意外罢了。”择善一听要禁他的足，忙央求道。
“还不严重啊，你命都差点丢了！你就听我这一次吧，那些杀手还不晓得是什么来路，多危险啊！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可怎么办？我也不用活着了！”淑妃掩面哭起来。
“好好好，我依您就是了！母妃，儿臣就在宫里待着，哪也不去了总成了吧？快别哭了。”择善最怕见他娘哭，虽然淑妃极少在他面前流泪，但一哭准是极其严重伤心之事了，因此他不得不妥协。
淑妃这才渐渐止了泪，去给他准备洗漱药膳之事。
择善见她走了，忙悄声问梦灵：“那些杀手抓着没有？可有活口？有没有审出什么东西来？”
“死了四个，重伤两个，怕也是活不成了，不过好在还有两个活口。父皇极为重视，不放心把人交到刑部，直接拘在天牢里，要命顺亲王会同三司会审呢，有父皇亲自过问案情，他们必不敢怠慢的。”
择善听了沉思不语，半晌才小声道：“我看那些人不是单纯的杀手！我曾想以三倍的价格收买他们，谁知他们不但不为所动，言语之间还说杀了我他们就能得到乌纱，得到永远的荣华富贵。江湖杀手都是拿钱杀人，哪会在乎官职呢？”
“你是说这些人与朝廷有关？有人许他们高官厚禄？七哥，其实我也怀疑，去我的庄园只有宫里的人晓得，他们如何知道得一清二楚呢？也许，他们的雇主，就在宫内也未可知！”
两人都默然不语，如果那个幕后主使真的就在宫内的话，事情就十分严重了。可能是燕国想报复，但也可能是关于帝位之争。这半年以来，父皇的身子已大不如前，且年岁渐老，立太子已是不得不提到议事日程上来的一件大事了，无论他如何抗拒如何拖延也是不可逃避的了。朝中支持大皇子的和支持七皇子的各占一半，势均力敌，因此乾元帝左摇右摆十分为难。偏在这节骨眼上，择善居然遇刺了，且从当时杀人决绝的态度来看是极想置择善于死地的他们俩都不想怀疑那个人，可偏偏脑中的那点疑窦都拼了命地往那人身上投去，鹿择端，他们的大哥，难道此事会与他有关吗？
绮霞宫中，孔贵妃坐立难安，她摒去所有的宫人，只留了儿子在屋内，悄声问道：“端儿，你跟娘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哎呀母妃，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才信啊！怎么可能是我呢？我岂会傻到自己动手？只可惜被他逃脱了，真是功亏一篑啊！倘若真的得手了，那可就一了百了了！”择端咬牙切齿，恨老天瞎眼，八个绝顶高手都杀不了他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孔贵妃这才松了口气：“亏得不是你！听说那几个杀手都被活捉了，我吓得半死，就怕是你一时冲动动了手，他去梦灵私邸的事你也知道的呀。皇上正龙颜大怒呢，立逼着顺亲王和三司去查幕后主使，这要一揪出来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这既然不是你，那咱们就可以定定心心地看场热闹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端儿，你猜会是谁干的？”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呢？母妃，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总之跟咱们没关系。不过母妃，为了少些麻烦，您可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咱们知道择善要去私邸的事。一旦泄露出去，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唯恐天下不乱，便没事也要生出许多事来！”
“这个自然，我哪里还敢跟人说这个。择善一向最会收买人心，从没听说他跟谁结过这么大的梁子就算那个白青山屡屡与他为难，择善对他和吴王妃也还是客客气气的，按理不至于有人想要他的命啊！”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又怎么晓得他私下里认识了哪些人，做了些什么事呢？他上次大败燕军那般风光，说不定啊，这次是燕国派人来报复他的，真是六月债还得快！又或者他在周朝和弥国得罪了什么人，人家要置他于死地不晓得回头三司会审能审出个什么来？”
“管他是谁呢？反正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只冷眼看着就是了。”孔贵妃轻松地笑道。
择端有些不安地来回搓着手，择善这颗眼中钉已碍眼了许久，这回虽然没能要了他的命，但好歹也是重伤了他警告了他，谅他以后不敢再这么高调嚣张了！可是那几个杀手毕竟留了活口，万一有人扛不住说了出来
事已至此，担心也已无用，况且这几个人并非他身边之人，是孔世安早就笼络在麾下的得力干将，应该晓得其中利害关系，不敢胡言乱语的。无论怎样查，这些人跟他也扯不上关系。
他是不甘心呀，他可是长子，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他就等同于是嫡子长子了，太子之位非他莫属！这是上古时代便传下来的规矩，泱泱数千年里哪个帝王不遵守？偶有不守规矩的，一般都没有好下场。而今，他父皇却似乎想做个不守规矩之人，偏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束手无策。他几乎可以肯定，若非朝中还有一班老臣在，若非忌惮择善的出身，这太子之位恐怕早就要落到他那个幼弟手中去了。
他的心腹们奏折也上了不少，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说尽了，却就是打动不了父皇。母妃把持后宫多年，可枕边风如今也不管用了。他是三兄弟中第一个封王的，也曾经备受父皇看重，而当年他风光之时，择善不过还是个只知上树逮知了的小屁孩。但这一切却随着择善的长大而离他远去了，他曾经不放在眼里的小屁孩，差着他十万八千里的那个弟弟，追上他甚至超过他只用了短短数月。也许父皇早就有此意，只是以前择善还小，因此一直隐忍不发，现在见他年岁渐长可以独当一面了，便不讲道理地提拔他。
不讲道理，择端忿忿不平，自己这些年为楚国鞠躬尽瘁做了那么多事，买有功劳也有苦劳，择善才多大？十七岁的小毛孩而已，毛还没长全呢，就要夺走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成果！光是想想都足以让他吐血三升
择端阴冷的眸子里星光闪闪：“只要他死了，就再没人和我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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