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的院子里的后排屋子,仓库已经倒了一半,来不及心疼,花氏把箱子给张老爹,扶起云巧催道,&ldo;去祭庙,快!&rdo;
出了院子墙已经崴了一边倒,月光路上不时可以看到那沙石被震动的跳着,田里不少的地已经开了裂,家家户户都抱着值钱的往外跑,有些起的晚的来不及的,直接被子一裹给冲出来了。
尖叫声犬吠声肆起,铜锣声响彻了整片天空,负责报讯的手提铜锣一面敲着一面跑遍整个村子。
沿路过去云巧还能看到忽然瘫下去的屋子,村子里空旷的地只有谷场和祭庙,祭庙离家里近一些,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了,没人敢往祭庙的里面靠,只在外面寻了一处地把自家的东西一放暂时呆着。
人越来越多,花氏让云巧坐在搬来的箱子上,把被子往她身上一裹,往祭庙里头拜了一拜,&ldo;菩萨,你可得保佑咱们呐。&rdo;
云巧坐在那喘着气,还想着池塘那会不会被震的决堤,下腹忽然抽疼了起来。
那一阵疼来的太猛,她防猝不及险些从箱子上摔了下去,云芝在一旁看到了赶紧拉花氏,&ldo;娘,大姐她,她&rdo;
花氏摸了一下云巧的额头,全是逼的汗,也顾不得这有多少人了,直接伸手往云巧身下探了一把,这是要生了。
&ldo;娘,我肚子疼。&rdo;云巧抓住了花氏的手,肚子的疼痛越来越频繁,她这是没生过也知道自己是要早产了,刚才逃跑的这么急,楞是把羊水给蹬破了。
&ldo;娘知道,娘知道。&rdo;花氏这也急了,如今谁家的屋子里都不安全,难不成要在这生了。
&ldo;她爹,快去找牛婶来,快去。&rdo;花氏推了一把张老爹,果断地把拿来的一条被子往地上一铺,脱下外套卷着做枕头让云巧枕着躺下,另外一条盖在了她身上安慰道,&ldo;大丫,没事的,娘在啊,你别怕。&rdo;
周围注意到的几家媳妇赶紧也跑了过来,这其中还有李屠夫家的王二娘,一见云巧这大着肚子要生了的样子,夸张地喊了一声,&ldo;这真是作死喂,这日子要生了,真是作死鬼投胎了要。&rdo;
&ldo;走开走开,别在这碍事,吵什么吵。&rdo;赶过来的牛婶一把就拉开了王二娘,对着四周围着的几家媳妇说道,&ldo;帮的上忙的忙个忙,帮不上的也别堵着,都这时候还有心思瞎扯,整的跟自己没生过一样。&rdo;
牛婶说的就是王二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成天没好话,王二娘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她这不也是好心么,谁见过这翻地龙的时候生孩子的,一面都这么乱了,这孩子不是作死鬼是什么。
可惜她来不及反驳,赶过来的李屠夫就把媳妇给拉开了,低声斥责道,&ldo;你去看看翠兰人呢,别在这生事。&rdo;
平日里就算再怎么传云巧家的事,真遇到这人命关天的了,那些媳妇也都能帮的过来帮忙,都是匆匆逃出来的,没几家带着被褥,带着的也不是干净的,更别说水了。
王五叔冒险去了祭庙在里面寻出了一口锅,几个男人合力搭了简单的灶,从溪里打了水又去了祭庙厨房找了火折子出来点火,花氏把被套一扯,往那热水里滚着,这么多逃出来的人家,也有带剪子的,云巧身旁围起了一个圈,她此时压根没那心思感动,下腹那抽疼都快耗尽了她的意识。
&ldo;大丫,乖,来喝点糖水。&rdo;也不知道谁家给的糖,花氏拿热水兑了糖水让云巧喝下去补些体力,牛婶在她身下瞧了瞧,拍拍云巧的腿,&ldo;大丫,等会婶让你用力你就用力,使劲用力!&rdo;
云巧点点头,下腹不时传来一阵一阵的垂胀,像是要挤破一般往下坠着,云巧咬紧了花氏放在她嘴里的布,牛婶时不时看那下面,云巧的腹部以下都盖着被子。
黎明渐渐到来,她还能感觉到躺着的身下那震动感,不远处救人的声音和哭喊声一直在传来,云巧听到牛婶说用力,开始憋足了劲用力起来。
&ldo;再来!&rdo;牛婶再拍她的大腿,&ldo;大丫,别泄了气。&rdo;那汗水都湿透了额前的头发,云巧狠狠的用着力气,把心中对阿憨的离开全部都发泄了出来,只要他敢回来,她非咬死他不可。
再多的力气生孩子的时候都不够用,渐渐云巧有些使不上劲了,牛婶一看她渐渐要眯眼的样子,催促花氏叫醒她,伸手在她身下摊着,刚刚都摸到头了被她那么一回,孩子又给缩回去了。
&ldo;大丫,别睡,再用力,很快就生下来了。&rdo;花氏心疼地摸着她的脸,天越来越亮,云巧被那亮光刺的眼睛难受,下意识地想要闭眼,花氏在耳边不断地说着,孩子,阿憨,爹娘。
云巧脑海里顿现了许多人,穿越前爸爸妈妈的脸,还有爷爷那沉痛的神情,云巧甚至看到了白色的病房内那靠着吸氧器过活的自己,一旁是憔悴的爸爸妈妈,她的灵魂到了这里,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ldo;大丫,你别睡,千万别睡,娘求你了,孩子。&rdo;花氏哭着摸着她的脸,云巧挣扎着睁开了眼,虚弱地喊了一声,&ldo;娘。&rdo;
她还活着,那里的她醒不过来了,这里的她必须得活着,云巧朝着隆起的腹部看了一眼,再度用起了劲。
牛婶手快的拉住了那冒头的孩子,巧力一拉,孩子便顺了出来,这么大的肚子生下来的孩子却约莫只有三斤多,牛婶掀开被子看了一眼云巧的肚子,还鼓在那,&ldo;大丫,别睡,还有一个。&rdo;
云巧迷迷糊糊地只听到牛婶说还有一个,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下腹那又疼了起来,卯足了劲用了最后一丝力气,云巧听着那虚弱的哭声,看到牛婶抱着孩子裹在了被子中,累的眯眼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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